賀巖寄過來的卷子和作業,對他幫助很大。
不過楊英雄也發現了,字跡明顯是兩個人寫的,賀巖的字他認識,很是大氣疏朗,看著很舒服。另一個只能說是字跡工整。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以為是賀巖朋友幫忙抄的,心裡十分感激,想著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感激人家。
與此同時,金秀珠也收到汪玲的信了,信中說嚴星考上了s市的大學,也就是白景芝的母校。
金秀珠聽到這個訊息很高興。
不過,在信中汪玲還提到了錢玉鳳一家子,說是就在前幾天,吳婆子人沒了,主要是她看金秀珠跟錢玉鳳關係挺好的,想了想還是跟她說一聲,錢玉鳳其實是不讓她說的。
汪玲說吳婆子好像是著涼了,半夜發燒人下床喝水,一頭磕在了桌子拐角上。因為房間裡沒有別人,大家都不知道。大丫平時為了節約時間學習都住校,吳小軍也是,直接住在了工廠宿舍裡,想著每天能多睡一會兒。
等錢玉鳳兩口子第二天早上起來叫人吃飯時,發現好久都沒人回應,等開門一看,就見人已經涼了。
吳二柱是個孝順的,特意花錢找人大辦了一場,將人葬在附近的山上。
下葬的那一天,汪玲也去了,人還挺多的,都是吳二柱和錢玉鳳的同事。不過讓人心寒的是,吳二柱老家沒人來,汪玲也知道錢玉鳳傢什麼個情況,她也是多嘴,問老家的人呢?然後錢玉鳳偷偷跟她說,一個沒來,發現婆婆走了後,當天就給大伯一家打了電話,哪知道人家口口聲聲說著過來,轉頭過了兩天就說買不到車票來不了。
這話騙騙別人就算了,那騙錢玉鳳不可能,她跟汪玲走得近,汪玲經常出差坐火車,很多車票都是當天買的,又不是過年那會兒,怎麼就買不到了?還不是不想來。
要錢的時候最積極,人沒了倒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太冷漠。
可能也是看出了大伯一家的冷血,吳二柱私底下承諾以後的工資都給錢玉鳳管著,讓她攢著留給兩個孩子用。
按理說錢玉鳳應該挺開心的,但錢玉鳳說自己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這麼多年了才認清對方,白給了那麼多錢,那些錢原本都是她兩個孩子的。還有她婆婆,總的來說人還是不錯的,對大伯一家那麼好,死了都不來看一眼。她不覺得有什麼解氣的,只覺得難受,不就是怕過來一趟要出錢出力嘛。
汪玲也同情錢玉鳳,這事誰碰上都覺得糟心。
信裡還寫了很多,有紡織廠的近況,還有軍嫂間的事,像之前那個文珺兩口子,人已經被調走了,具體什麼情況她也不清楚,走的挺突然的,後面重新來了人。
金秀珠看完信,心裡感慨頗多,雖說見慣了生死,但陡一聽到吳婆子人沒了,還是有些難過,不管怎麼說,當初也都是鄰居,關係處得也還算是不錯。
想到這裡,金秀珠給錢玉鳳寫了一封信過去,隨即又給汪玲和白景芝都寫了一封,寫給白景芝的信,是跟她說一聲嚴星去她母校讀書的事,有空就過去看下。汪玲寫這封信過來,想必也是有這個意思。
晚上吃飯的時候,金秀珠將今天汪玲寄來的信跟幾個孩子說了,三個孩子聽到吳婆子去世了,都停下手中的筷子。
六六還沒有太大的感受,她出生在家屬樓裡,最親近的人就是隔壁的方敏一家,對於吳婆子記憶不深,倒是賀巖和付燕燕,兩人都有些愣住。
在他們印象中吳婆子是個很健朗的老人,來這邊之前他們還去了錢嬸嬸家看到了吳奶奶,說話清晰,走路利索,卻怎麼都沒想到人突然就這麼沒了。
尤其是對賀巖來說,在媽媽沒嫁給爸爸前,他幾乎就住在錢嬸嬸家了,吳奶奶對他頗為照顧,想到吳奶奶死得那麼慘,心裡有些難受。
忍不住問金秀珠,“媽媽,我們要不要回去一趟?”
金秀珠知道兒子是個重感情的,不過還是道:“現在回去和以後回去都區別不大了,你吳奶奶也不會計較什麼,你還是好好上課,等高考完了咱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賀巖知道媽媽是為了自己好,聽話的嗯了一聲。
金秀珠又補了一句,“我已經給你錢嬸嬸寫信過去了,包了五十塊錢的紅包。”
五十塊錢,在這裡算是很多了,平時包紅包都是五塊六塊的,已經很體面了。
賀巖點點頭,忍不住道:“吳小軍大伯一家也太壞了。”
金秀珠倒是神色平靜,“人性就是這樣,親兄弟明算賬,更別說還是這樣隔了一個孃的肚皮的。”
賀巖鼓了鼓臉,扭過頭對付燕燕道:“咱們不要明算帳,我肯定不會這樣對你的。”
付燕燕:“我謝謝你啊。”
六六:“我也不要跟姐姐明算帳,我的都給姐姐。”
付燕燕聽完眉眼一柔。
賀巖忍不住問:“那我呢?”
六六眼神心虛的移了移,模稜兩可道:“也是吧。”
賀巖無語,連裝都不會裝。“偏心的小丫頭。”
六六哼了哼。
把金秀珠和付燕燕都逗笑了。
五月份的時候,祝英帶著女兒和兩個外孫過來了,為的是紀凌和白景芝兩人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