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珠陪著方敏坐著歇了一會兒,等神情緩和了一些後,兩人才往外走去。
其實金秀珠懂一些醫術,她當年在侯府被人暗害過,一直不能生育,從那以後她就信不過身邊的丫鬟,還自學醫術,雖然稱不上大家,但也能夠自用。
只不過她這人性子小心謹慎慣了,哪怕她已經將方敏當成好朋友了,這些事她也不太敢露底,想著等醫生說沒事了她再給她開服保胎的方子。
金秀珠陪著方敏去了縣裡醫院,做了一套檢查後,醫院讓她們過幾天再來拿單子。
眼看著時間還早,金秀珠又建議她再去趟中醫院,方敏聽金秀珠的,她對這邊其實不太熟悉,很少出門,便跟著金秀珠去了中醫院看看。
到了中醫院也是先掛號,然後拿著號去對面診室,診室裡還有別人,等了一會兒後才輪到方敏。
老中醫給方敏搭脈,按了一會兒後,告訴她們是滑脈。
方敏沒聽懂,看向金秀珠。
金秀珠朝她點頭,小聲道:“是懷孕了。”
方敏眼睛一亮。
不過老中醫又說方敏底子有點虛弱,脈象淺,得好好調養身體,吃一些保胎藥。
說著就開了一副保胎方子給她們。
金秀珠拿過方子看,然後猶豫道:“醫生,之前我家裡也給了我一副保胎藥方子,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沒敢吃,您幫我看看行不行?”
老中醫性子平穩,聽到這話也沒有多想,點點頭,讓她寫出來看看。
金秀珠就拿過筆在一張紙上寫下保胎藥單子。
藥方有些地方重疊了,不過她的藥方子長一些,都是性溫之物。
老中醫歪著頭看,越看越快速地摸著鬍子,不等金秀珠寫完,就激動問:“這個方子是誰給你的?”
“是老家村子裡的一個老中醫,當時家裡窮,沒錢抓藥,不過我一直記著這個方子。”
“好好好,這個方子是極好的。”
說完忍不住感嘆道:“好多有本事的人都隱世了,我這個方子都是根據醫書來的,還是這個方子好些。”
金秀珠笑笑,“醫生謙虛了。”
心想,這個方子自然好些,是前太醫院的院使開的方子。
老中醫搖搖頭,“不是謙虛。”
然後轉頭問金秀珠,“這個方子可否留給我,我再研究研究。”
“當然可以。”
金秀珠又寫下一份,然後帶著方敏離開,去抓了藥後,想著方敏家沒有煮藥的鍋,兩人又去供銷社買了砂鍋。
路上,金秀珠跟方敏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又教了她一些食補的方子。
聽得方敏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你怎麼什麼都會?”
金秀珠無奈笑,“不會不行啊,小時候家裡窮,父母偏心,想著多學點本事以後可能就多一項出路,就逼著自己往死裡學。”
方敏一直覺得自己小時候夠可憐的了,沒想到金秀珠比她更慘。
但金秀珠卻從來不自暴自棄,反而在困境中自強不息,就像她曾經看到一篇描寫懸崖邊野草的散文,作者說那野草掙扎向上,她覺得金秀珠和那草有點像。
她也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金秀珠了,因為跟金秀珠在一起,她也似乎多了很多的勇氣和朝氣。
方敏還不知道在後世都會把金秀珠這種叫做能量高的人,她在心裡忍不住慶幸有金秀珠這個朋友,帶著她去衛生站,又帶著她來縣裡醫院,不僅沒有覺得她麻煩,還各種關心。
她這輩子的好運氣,好像都用在遇到政委和金秀珠了。
其實這樣也很好。
金秀珠還不知道她的想法,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是極開心的。
她如今只想著怎麼回去罵江明川。
回到家後,已經快中午了,金秀珠讓方敏先回去躺一會兒,等做好飯再來喊她,現在是特殊時期,就別跟她客氣了。
方敏就沒說什麼了,乖乖回去趟著。
中午金秀珠做了兩菜一湯,都是比較清淡的,方敏吃了一些,吃完過了一會兒,金秀珠又把燉好的藥湯端給她,方敏忍著噁心喝了。
金秀珠安慰她道:“味道是有些不好,但沒有後遺症,對你和胎兒都好。”
不像她之前看那些西醫的藥方,又是規定哪些人不能吃,又是說可能引發的後遺症,要不是這邊離縣太遠,不好抓藥,她都不會讓孩子吃那些退燒藥。
現在金秀珠都在家留著幾副常用的藥備著,孩子生病都是喝她熬的藥。
方敏知道,點點頭,硬著頭皮將藥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