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你不快乐。”
“从前是,现?在也是。”
许琳对她的过往知悉不多?,只知道夏桉因为一些事情一直住在颜家,但也在这两年的相处里大致能猜出一些信息。
她轻声问道:“是因为颜祈吗?”
那位和夏桉形成极致对比,在课堂上永远无法控制住的小?少爷,许琳对颜祈的印象很复杂,一是他?虽然?顽戾但确实没有做什么很坏的事情,充其量在她这里就?是个不听?话的学生,二是他?们当时年纪都太小?,谁没事会费力气跟一个明知道被宠坏的小?孩计较。
水声早已?停息,宽敞的厨房只回?荡着客厅里的电视声,砧板上暂未死透的神经系统驱使螃蟹无力举起右钳,不过是垂死挣扎。
许琳过了很久才?听?到她的声音,像午夜的呓语不可捉摸,“他?抢走了我的娃娃。”
夏桉只说?了这一句。
这与许琳的预想相差太多?了,设想里那些激烈的矛盾偃旗息鼓,他?们的矛盾竟如此简单清晰。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算起来,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抢闹。
许琳微微蹙起眉,沉吟问道:“那后?来呢?”
“我狠狠报复了他?。”夏桉望了望窗外,纤细分明的颈线下骨骼挺直。
许琳诧异的间隙,她紧了紧手上的剪刀,状似不经意地说?:“谁让他?抢我娃娃的。”
这不过是直来直往的报复,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颜祈抢她的娃娃,夏桉还击回?去,公平公正。
许琳紧着问:“你怎么报复他?的?”
这个问题显然?不好回?答,事情明明是夏桉自己做的,可她却好像找不到答案,她打开水龙头?用力刷洗螃蟹,但这只太滑了,她没抓住。
夏桉有点懊恼,温热的水在池底激起水花溅了出来,她反手关上开关,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离开了他?。”这是她能找到最好的答案。
许琳愣住,对这种奇怪的逻辑几乎下意识地问:“这是报复吗?”
“当然?。”夏桉没有迟疑,她甚少有这样情绪起伏的时刻,那句话或者可以翻译成更直白的语言,“他?失去了我。”
夏桉离开了颜祈,颜祈失去了夏桉。
没有本?质差别。
她轻喃重复道:“这就?是报复。”
许琳叹息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样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夏桉被这个从未思考的问题涌出很多?复杂的情绪,不由一愣,长睫缓慢眨动,张唇有点不知所措:“电影里不都是这么说?的,痛失所爱,郁郁而终。”
“所以你一直知道他?爱你。”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