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远铭含糊安慰道:“不花什么钱,房东谭爷爷是个好人,给我们要的房租不高。租的房子大点,方便你们来了,有地方住。”
“我们能来几回啊!”金月仙嫌弃符远铭不会省钱过日子,“来了,打地铺凑合几晚不就行了么?对了,今晚飞扬住哪?跟我住这屋么?”
“他另外有一个房间,住在南边的房子里。”
“什么!南边的屋子你们也给租下来了?你们到底租了多大的房子?还有那保姆,她现在住的那间屋子,也是你们花钱给她租的吧?”
符远铭如实相告:“这倒没有,原本我们是想给谭爷爷另外的房租,但是他没有收。”
金月仙并未为省下这点房租钱而感到高兴,依旧是拉着脸,觉得谭老爷子白吃白喝张亦凡和符远铭的,那间的房租就相当于是他交的伙食费了!
她左右抱着右手垂在身钱,寻思了几秒,又问:“你们请那个保姆,一个月给人家多少工钱?”
“不知道。”
金月仙提了一口气,就想骂符远铭,怕张亦凡听见,这才忍了下来。
她又问:“那你一个月给多少钱亦凡?”
“妈,你怎么会觉得我有钱给亦凡?”符远铭苦笑,坦诚地承认道:“现在的房租钱、伙食费,包括给徐姐的工钱,都是亦凡自己出的。”
闻言,金月仙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然后理不直气不壮道:“那她的钱,不也是你俩的钱嘛!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仔细,还请上了保姆!放在早十几二十年啊,你们这样的行为是要被批斗的!”
符远铭无奈笑笑,没有接话。
金月仙想了想,觉得奇怪,又问符远铭:“不对啊,你媳妇她哪来的这么多钱?咋跟花不完一样呢?”
“哪有花不完的钱,不过是她有本事,能挣钱而已。”
“关键是她咋挣的这钱?”金月仙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觉得奇怪。
就在这时,张亦凡回来了。
符远铭担心金月仙嘴快跟张亦凡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时刻提防着金月仙。
不出他所料,金月仙张嘴就喊了一声‘亦凡’。
他连忙喊了声‘妈’,打算将金月仙带出去,结果被金月仙狠狠瞪了一眼。
张亦凡露出微笑,“妈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么?”
“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你,你请那个小保姆,一个月给人家多少钱?”
“您问这个干嘛?”
“没事,就是想问问。”金月仙顿了顿,实在忍不住,又补充:“我就是觉得你们浪费钱!能有多少活要干啊?还浪费这个钱请保姆!你们要是不想干活,我来给你们干活,你们把那个钱给我行不行。”
张亦凡和符远铭对了个眼神,面上依旧带笑。
她不疾不徐地回答金月仙道:“行啊,只要您愿意,就按您说的来。可是您要是来了,大哥大嫂的孩子怎么办?”
金月仙语塞片刻,直率地道:“管他们呢!他们两个人,还带不了一个孩子?我在不在家,他们种的地还是那么多,挣的钱也是那么多。
还不如我来县城给你们两口子做保姆,挣点你们的钱。回头我再把钱分他们一半,他们肯定不会不乐意,没准还巴不得我留在县城。”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欠妥,悄悄瞥了眼符远铭,示意符远铭再帮她找补几句。
符远铭知道张亦凡肯定不会跟金月仙计较,所以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就如他猜想的那般,张亦凡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
她又问金月仙:“那飞扬呢?让他在家跟着大哥大嫂么?还是让他跟着您一起来县城?我和远铭是愿意他来的,他在,家里能热闹点。城里的教育环境也比村里的好,他要是能来城里上学,成绩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金月仙又沉默了,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自己把小儿子也带来,要多花多少钱。
不等她盘算出个结果,张亦凡又说:“妈,我和远铭都是想接您来享福的,您要是来,我们肯定不会把您当成保姆,但是每个月都会给您一定的生活费。
您考虑考虑吧,要是真想好了,星期天就让远铭跟你们一起回去,帮您收拾收拾行李,也帮飞扬问问,看需不需要办什么转学手续。”
金月仙抿着嘴,没有说话。
晚上,冷风萧瑟。
被窝里,符远铭搂着张亦凡看书,头抵在张亦凡的头顶上。张亦凡轻靠在符远铭的胸膛上,手上也拿了一本书。
两个人各自沉浸在手中的世界,屋里只有呼吸声和时不时的翻书声,谁也不打扰谁。
过了不知道多久,符远铭垂下拿书的手,问张亦凡:“你真的打算让咱妈来县城?”
张亦凡刚好看完手中的那一页,不紧不慢塞好了书签,这才回答符远铭说:“我的邀请当然是真的,难不成还能是跟咱妈客气客气?”
见符远铭无话,她从符远铭的怀里起身,勾唇露出狡黠的笑容,“你觉得咱妈会不会来?”
符远铭垂眸,扫到她那微微敞开领口里的春光,瞬间有些心不在焉,“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不会。”张亦凡语气笃定,“就算她暂时有来的想法,也真的搬来了,肯定住不长时间就想回去。”
符远铭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有些走神回应道:“你怎么这么确定。”
“你想啊,咱妈在村里住了那么多年了,每天忙活这忙活那,早都已经习惯了充实的日子。她要是来了县城,每日顶多就给咱们买菜做饭,或者再洗洗衣服、扫扫地,空余的时间多得很。会不无聊么?一无聊,会不想家么?
还有就是她的宝贝孙子,她都抱了这么几个月了,出来两天肯定都想得慌,更别说长时间了。
再有就是飞扬,以咱妈的性子,她肯定既不愿意把飞扬留在家里跟着大哥大嫂,也不愿意带飞扬来县城‘麻烦’我们。你要是不信,咱们就打个赌。嗯~赌什么呢?”
“堵你的嘴。”符远铭喉结一动,立马倾身低头,身体力行地做到了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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