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东选讪讪笑笑,满脑子都是该怎么问金月仙要钱,哪里有几分真替符远铭感到高兴。
眼瞧金月仙就要回房间去了,符东选被媳妇瞪了一眼。
他紧张地搓搓裤边,连忙喊:“妈!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说。”
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金月仙瞧见符东选的这幅模样,就知道前头没什么好事在等自己。
她敛了笑容,站在原地问:“啥事啊?”
“妈…是这样,我……咳……”
“有啥事就直说,别跟我在这吞吞吐吐的。”
符东选摸了摸鼻子,“妈,我想做点小生意,但是手上本钱不够,就想问问你手里有没有钱,能不能借我一点儿。”
话音刚落,陈翠莲马上就帮腔:“妈,您也种了一辈子的地了,应该知道单靠种地的话根本挣不了几个钱。我和东选就算不为我们考虑,也得为了孩子以后,还有您年纪大了之后考虑啊是不是?
我和东选就想着,要不要做点小生意,农忙的时候就在家里干活,要是不忙了,让东选出去挣点生活费。”
“行啊,想着挣钱是好事。”
闻言,陈翠莲和符东选脸上的喜色差点就藏不住了。
不过他们没能开心几秒钟,就听金月仙紧接着又说:“那你们想好做什么生意了么?说来我听听。”
夫妻俩顿时傻住了,哪里回答得上来。
还是陈翠莲脑子转得快,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想到了说辞,开口道:“我们暂时想的是,去买雪糕!这不是天气热了嘛,东选跑着卖卖雪糕,生意应该不错,最主要是这活自由,不耽误家里的活。”
符东选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连忙附和:“对对,我打算卖雪糕呢。就是手上的钱不够,要想卖雪糕的话,起码得弄辆二手自行车,再弄个泡沫箱子吧,还有进货的钱。”
“那你们现在手上有多少钱?还差多少?”
符东选和陈翠莲对视一眼,陈翠莲咧嘴露出干笑,“我们手上哪里还有什么钱啊……”
不等她哭完穷,金月仙就打断她的话道:“没钱你们还想着做生意?”
陈翠莲的笑容僵了僵,连忙改口:“也不是一分钱都没有,五块六块还是有的,但是这远远不够啊。所以我和东选就想着问您借点,要是还不够的话,我就回我娘家,再问我妈她们借点。”
后面这一句完全只是陈翠莲的客气话,可金月仙却顺着她这句话就往下说了,“那你回去问你妈借吧,跟你妈说好利息,到时候你们挣钱了,多还点儿给她。我手上没有钱。”
闻言,符东选和陈翠莲脸上的笑霎时间就挂不住了。
特别是陈翠莲,扭头看符东选的眼神马上就变得厉害了起来,说是瞪符东选也半点儿不为过。
符东选心里急躁,完全没了方才那孝顺儿子的模样,双手一叉腰就开始质问起了金月仙:“你手上咋会没有钱呢?之前我出去打工的时候,每个月都会给你钱,张亦凡她也给你钱。现在每个月,阿铭他们两口子也要给你钱的吧?”
瞧见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用这种态度对自己,还说出这种话来,金月仙的心宛如刀割那般疼。
她咬着牙深呼吸着忍了又忍,这才忍住没红了眼眶。
“东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有钱还藏着掖着,不肯给你们?之前你们是给我钱没错,可家里处处样样都是要花钱的啊!你们吃的菜、地里撒的肥,你儿子的衣裳……你以为我手里能攥着多少钱?”
符东选半点不领情,脑海里响起方才陈翠莲说的那番话,没多想就脱口而出道:“你肯定能攒得到钱,但是你的钱都给了阿铭了!所以才没有我的份!”
闻言,金月仙一口气差点没能喘上来,气得两眼发黑。
她下意识以为自己先前帮张亦凡给钱符远铭的事情暴露了,符东选这是误会了,所以解释道:“之前给阿铭的那笔钱,不是我的!是阿铭他媳妇怕他没钱花,又不好意思问她要,所以让我以自己的名义,转交给阿铭的啊!”
她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在符东选和陈翠莲的心里,无疑就是坐实了她私下给符远铭钱的猜想。
符东选和陈翠莲像是抓住了金月仙的把柄那般,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看金月仙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背叛者。
“妈!我也是你的儿子啊!”符东选拍着自己的胸口,痛心地喊,“你咋能这么偏心呢!偷偷摸摸把钱都给了阿铭他们两口子,现在我想做点小生意,你都不肯支持我。”
“我啥时候给钱阿铭了!我说了,那是亦凡的钱,是亦凡让我转交给阿铭的,不信咱们就进城去问亦凡!”
陈翠莲哼声,“好处是她得的,她当然会承认你的说法了!是我,我也不可能说这钱是你给的啊。”
金月仙被噎得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现在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板着脸,难受着沉默了好一会儿,“行,既然你们认定我给了阿铭钱,那就是我给了吧。反正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说完,她转身回了房。
符东选和陈翠莲沉浸在母亲偏心的气头上,也没有注意到母亲的情绪。
金月仙当天就给气病了,躺在床上一天都没有起来。
中午,符飞扬放学回来吃午饭,没见母亲的身影,就跑去金月仙的房间找人。
当瞧见金月仙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他吓了一跳,大喊着‘妈’,急得差点都要哭了。
符东选和陈翠莲听见动静,慢悠悠地过来查看金月仙的情况。
“大哥!咱妈这么咋啦?咱们快点送咱妈去看医生吧!”符飞扬语速飞快地说。
符东选有点儿心虚,摸摸鼻子,“行,我先回房去拿点钱。”
听到‘钱’这个字,躺在床上的金月仙登时就有了力气,破音喊:“不用拿了!我不去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符飞扬聪明机敏,当时就猜出金月仙的病因。
可不等他劝金月仙去看病,金月仙就拍拍他的手,安慰他说:“飞扬,你去吃午饭吧,下午还要上课呢。妈没事儿,就是今天天气热,有点中暑,躺着休息一晌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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