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上面全是自己看不懂的設計圖紙,才撇撇嘴,回答:
“餓啊,你下碗麵給我吃。”
安成星握著滑鼠的手都抖了一下,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沒去看她。
“先讓助理把衣服送過來。”他不肯鬆口。
鹿言差點兒要笑出聲來,她連忙忍住,抱著他的脖子,問:
“你在看什麼呢?”
安成星什麼也沒在看,視線都沒有焦點,但他面不改色地回答:
“在看工作上的東西。”
鹿言“哦”了一聲,在他肩上靠著腦袋,溼潤的水汽燻熱了他的耳朵,引得泛紅。
她莫名覺得這紅彤彤的耳尖很有吸引力,下意識就張嘴咬了上去。
安成星整個人都僵住,半天沒有動彈一下。
鹿言沒看到想象中的反應,不太高興地鬆了口,在他耳邊問:
“安成星,你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安成星:“……”
他緩緩撥出一口氣,回過頭來,對她說:
“既然你閒著,那我們來好好談談吧。”
鹿言:“……”
那還是不了吧。
她眼神一飄,就想轉移話題,安成星卻沒那麼容易放過她。
“你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會相信我的,對嗎?”
他的聲音輕了許多,柔和地在她心上擦了一下。
鹿言垂下眼,半晌後才妥協地說:“好吧,那就談談唄。”
安成星撫開她有些溼潤的髮梢,擦了擦她臉頰上的水珠,忽然笑了一聲:
“你怎麼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樣子。”
鹿言撇撇嘴,“你還不如吃了我呢。”
安成星表情一頓,裝作沒有聽明白這句話,繼續道:
“有些事情太複雜了,我並不是在強迫你去面對,我只是想告訴你。”
他看著她,直到她抬起眼,對上他的視線。
“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去面對的時候,鹿言,你還有我呢。”
鹿言一下子有些洩氣。
好像再嚴密的防禦機制,在安成星這個人的面前,都是無效的。
他輕輕幾句話,就能動搖她的信念,讓她想要卸下防備。
可是他的信念呢?
強大如他,又是否能真的承受住真相的重量?
鹿言想了又想,最後還是開口道:
“你和鹿雪明浼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她知道,這句話一說出口,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但說完之後,鹿言的心情卻很輕鬆,就好像肩上的那塊大石頭被另一個力量支起了,她再也不是石頭下面唯一的那個人了。
安成星看著她,片刻之後才回答:
“我在你離開的那一年,就有所懷疑。”
那種感覺他也無法闡述,卻又很強烈地讓他意識到,一切都不對勁。
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自己——
這不是他應該接受的結局,他不能認命。
安成星想著,繼續道:
“鹿雪和明浼是在同學聚會上,聽到了別人提起當年的音樂節合奏,才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他們三人互通了訊息之後,才發現這個世界上好像只有他們記得當年的事,錄影和照片也都變了,找不到任何能證明他們沒錯的證據。
但安成星不認為是他們出了錯。
而他也開始意識到,過去種種在鹿言身上體現出的違和感,都不是他的錯覺。
鹿言聽見這些話,不得不想到了消失已久的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