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言想不出一個結論,最後只能歸咎於是她這六年太憋屈,如今剛剛決定放飛自我,大擺大爛,就不小心過了頭。
就連安成星也是,稀裡糊塗就搞成了現在這種說不清的關係。
難道失去記憶之前的她,就是這種沒有道德感的女人嗎?
鹿言不由得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但冷靜下來後,鹿言莫名又生出了一些難以啟齒的痛快。
也許是因為,今天她做了太多曾經不能做的事,每一件都是在破壞“任務”和“規則”,無聲地挑釁著“原著”和“劇情”,踐踏了過去令她焦慮和痛苦的一切。
當著鏡頭承認和所有人的關係時。
站上舞臺肆意玩弄節目的劇本和規則時。
以及身為“女配角”,卻越過警戒線,碰觸了所謂的“男主角”時。
如果這個世界有“神明”,這會兒應該已經被她氣得跳腳了吧。
只要一想到這件事,鹿言悶了很久的胸口就瞬時暢快了不少。
她在床上又翻了個身,掏出手機點亮螢幕,那微弱的熒光照亮了她的眼睛,她卻看不見此刻的她,眼底是多麼的明亮。
鹿言點開通話記錄,找到那一串沒有儲存的號碼,然後點選了新增新聯絡人,在編輯欄裡輸入了三個字——
“我的了。”
她點選儲存,看著這行字許久,“撲哧”笑了一聲。
隨後才點了撥通號碼,等了幾秒鐘,那邊的人就立刻接起電話。
鹿言撐著下巴,先一步開口道:“我在四樓,過來。”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在第三秒,安成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好。”
第72章
Chapter 72
導演只給了一小時的休息時間, 接下來還要拍攝一小部分的內容,所以安成星迴房間後只換了衣服卸了妝,就坐在電腦前忙工作。
他能趕回國已經是極限了, 堆積如山的工作不可能再放著不管,因此這幾天的拍攝他也是見縫插針地處理工作,得不了閒。
但某人一通電話打過來,再忙的工作也只能中斷。
安成星隨手拿了一件外套,就出了房間,徑直往四樓而去。
抵達四樓時, 安成星抬手看了眼手錶, 離拍攝時間還剩半小時不到,不知道她現在來四樓是做什麼。
他想著,腳步卻未遲疑,徑直走向了那間已經不陌生的房。
臥室外面的門沒鎖,安成星還是敲了敲門,三秒之後才擰開門鎖, 走進了臥室。
裡面一片漆黑, 他不由得打量了一圈, 伸手去開燈。
就在這時,床上傳來一道聲音:“不用開燈了。”
安成星頓了頓, 反手關上門, 上了鎖, 走到床邊。
“你不舒服嗎?”他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以前她懶得吹頭髮, 偶爾就會有頭痛的毛病,不想開燈晃眼睛, 也不喜歡開窗透氣, 把自己悶在房間裡。
床上的人卻伸出腿來, 光生生的腳丫子在他腿上踹了一下。
“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她蠻不講理地倒打一耙。
安成星也不生氣,他彎腰將她的腳丫子拿下來,在床邊坐下。
適應了黑暗後,他的視野裡已經很清晰,連她的臉都看得一清二楚。
靈敏的五感自然也跟了上來。
“諾先生來過了?”安成星的語氣聽不出異常。
鹿言頓時收起了放肆的心思,往被子裡一鑽,悶聲悶氣地說:
“是啊,專門來堵我呢。”
安成星看了眼窗外的月光,冷白色照亮了窗上的那朵薰衣草乾花。
他溫和地問:“是跟今天下午的事有關嗎?”
下午眾人在這裡不歡而散,席江和諾斯維亞甚至沒有開過口,但安成星知道,他們手裡掌握的線索並不少於他和明浼、鹿雪。
只是這兩人的戒備心太強,從來不會跟他們分享,哪怕他們現在是同一戰線的“盟友”。
鹿言冷不丁聽到他提這事,頭又開始疼了。
她一翻身坐起來,抱怨道:“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倒是上趕著來了。”
安成星不由得笑了一聲,“找我算帳嗎?算哪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