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耀揚開心了,拿著杯子回到房間。
林聿言聽到關門聲才漏出兩隻眼睛,本想關了電視睡覺,但電影還有一個小尾巴,他想看完,又怕顧耀揚突然出來笑話他,只好一邊蒙著頭,一邊提防著,直到片尾曲響起來。
電影還是好看的。
就是內褲……真的有點太大了。
林聿言心裡嫉妒,但想想自己才十七歲,尚有成長的空間。又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他開啟手機,翻開昨晚剛剛編輯過的備忘錄,備忘錄沒有名字,上面記錄著這幾天發生的事。
其實改變對一個人的看法,透過一兩件事情就夠了,雖然他還是鬧不明白,顧耀揚為什麼總是逗自己開心,但至少知道了,他並不是一個遊手好閒,不學無術的街頭混混。
他會畫畫,看得懂沒有字幕翻譯的原音電影,一個人居住,家裡的衛生卻保持的很好。應該在酒吧上班,因為身手厲害,所以是幫忙維持黑市秩序的工作人員?逗他的時候會笑,不想說話的時候,深沉的眸子裡,沒有一點光。
他心裡藏著事,應該不想告訴任何人。
林聿言不猜了,放下手機,又想起顧耀揚坐在樹上幫小貓包紮傷口的畫面。他沒猶豫,從沙發上爬起來,緊緊拽著藏在襯衫下的內褲,坐在簡易的畫板前。
心裡想,再努力一下吧,畢竟才十七歲,如果成為不了大畫家,那就當一個小畫家。
他畫了一個晚上,直到凌晨才躺下睡覺,畫紙上的輪廓已經勾出來了,藍天綠樹,還有樹上抱著貓的少年。
這次畫得還不錯,本想讓顧耀揚看看,順便顯擺一下,但想了想,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又把畫藏了起來。
算了,還是不要讓他看見了。
兩個人關係又不好,偷偷畫了他,怪不好意思的。
第二天,林聿言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半夢半醒中,還以為睡在家裡,哼哼唧唧地翻了個身,“砰”地一聲掉在地上,疼得他立刻清醒過來。接通電話不太高興地說:“你幹什麼啊,一大清早的。”
電話是卓航打來了,扯著嗓門吼:“還早?十一點了!”
林聿言“哦”了一聲,上半身歪到沙發上。
卓航說:“你去哪了?”
“嗯?”
“嗯什麼嗯?我問你去哪裡鬼混了啦。”
林聿言坐直,結結巴巴地說:“什,什麼叫鬼混。”
“哼哼。”卓航一副別瞞了,我全都知道的語氣,“今天我給你打電話,是你家阿姨接的。”
放假期間他們通常用家裡的電話聯絡,一直保留著小時候的習慣。
林聿言眨了眨眼,心想完了。
他這幾天沒回去,跟阿姨撒謊,說去了卓航家,但顧頭沒顧尾,忘了找卓航通氣了,他急忙問:“那,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沒說話啊,她開口就問是不是你缺東西了,要不要司機幫忙送過去。”卓航講義氣:“我是誰啊,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幫你兜下來了。”
林聿言瞬間了鬆了口氣,去朋友家外宿應該沒什麼問題,但如果讓父母知道他住在顧耀揚這裡,就有點難辦了。
母親還好,父親在他交朋友這件事上,一向非常嚴格。
他跟卓航說了謝謝。
卓航又問:“快告訴我,到底去哪了?”
林聿言剛想說,但又想也不喜歡顧耀揚,含糊片刻,最後只說了句朋友。
卓航明顯不信:“你有哪個朋友是我不認識的?”又神秘地笑起來:“林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