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破軍稍微一聯想,大概就明白了過來。
明白了之後,雲破軍又很理所當然地猜到了為什麼會有人問姚芹能不能加人進來。
“一開始沒什麼人願意上?現在聽說有獎勵之後,又搶著來?”
“小老百姓嘛,你也知道的。”姚芹說了句:“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所以你打算答應嗎?”雲破軍好奇。
姚芹搖頭:“現在答應了,他們就不會記得這個教訓,不答應,等下次開班,肯定會搶著報名。”
雲破軍忍不住笑道:“你要是去經商,肯定是個奸商!”
姚芹翻了個白眼,和楊家邦三人打了聲招呼之後,又對著雲破軍說:“行了,湊熱鬧也要等到晚上,你還是回家趕緊休息休息吧,我送你回去。”
雲破軍倒是沒有反對,和姚芹一起步行回了雲府。
將軍府還是原本的樣子,只是失去了它的男主人。
姚芹和雲破軍到了雲破軍的小院之後,才問他:“你之前語焉不詳的,是找雲將軍出了什麼變故嗎?”
雲破軍沉下臉,點點頭:“確實是有變故。”
姚芹嚴肅了神色:“有什麼問題?”
雲破軍詳細解釋了一下。
“我一開始的時候是以為我爹真好再叛軍攻打的城池裡,當時說要過去,當時親衛他們不允許,後面我發現,我爹他是跟著叛軍先鋒隊活動的,先鋒攻城,不可能帶其他無關人等的……”雲破軍這話一說,姚芹連忙堵住了他的嘴。
“這話你也敢說出來,你瘋了嗎?!”姚芹左右張望,確定周邊沒有人。
“我又不傻,”雲破軍扒下姚芹的手,說道:“我誰都沒說,親衛統領都沒說,他還一直覺得我爹人或者屍體在叛軍佔領的地盤,勸我回來了,我沒敢讓他知道我爹還在攻城的隊伍裡活動著。”
姚芹聽到這話,忍不住問道:“那你就告訴我了?不怕我說出去?”
雲破軍一挑眉,看向姚芹,笑了:“誰說出去,你都不會的。”
“你這麼相信我?”姚芹都驚訝。
“我相信你,不是因為我們的關係,是因為我知道你……”雲破軍的話沒說完,就換了個方向說道:“我連我哥都沒說,就怕他那個傻子跑去玩什麼大義滅親,但是我告訴你,是一點都不怕你說出去。”
聽到雲破軍的話,姚芹不由苦笑:“我真是謝謝你的信任啊!”
姚芹有些不解:“你怎麼會這麼信任我?”
雲破軍雙手交叉背到腦後,說道:“因為你看朝廷不順眼,我感覺要是給你個機會,你巴不得反了老皇帝。”
姚芹心裡一驚,呵呵笑道:“不至於、不至於,我可還不想造反,沒那麼大的野心好吧。”
雖然對老皇帝和皇子們很不滿,但是姚芹此時還真沒想過要反了朝廷,畢竟如果發生叛亂的話,不說匈奴那邊會南下,就是匈奴人無暇南下,內部打成一團,受苦的還是普通百姓。
姚芹雖然沒有濟世救民的聖母心,但是作為一個現代人,一個自認為自己永遠是無產階級的人,是沒有辦法坐視普通百姓的苦難的。
而且姚芹也確實沒有造反的野心。
造反了又能如何?難道還能建設社會主義嘛?生產力不匹配!
那是要建立帝制嗎?當女帝?
姚芹不得不承認,說起女帝,作為現代女性確實心潮澎湃,但是隻要稍微冷靜一點,就知道不合適。
先不說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新時代的接班人,誰能毫無負擔地成為最大的剝削階級——皇帝,就說哪怕有人不夠認同社會主義價值觀,真的想當皇帝,但是女皇帝,是不要命了嗎?
首先,帝制的傳承註定是家天下,那麼作為一個女帝,要怎麼確定自己的繼承人?
自己生?瘋了嗎?!這時代不會動手術沒有破腹產,沒有產檢也缺乏搶救手段,生孩子可是搏命啊!男皇帝還能找人生,女皇帝自己生,不怕有人奪權給你生產做一點手腳?
自己不生,那就要確定繼承人。
繼承人的選擇,一般是和自己有血緣關係,或者和自己的夫家有血緣關係的後輩,姚芹都不打算生孩子了,自然不願意嫁人,畢竟這年頭沒有什麼避孕手段,那麼選自己兄弟家的孩子?姚芹並不看好。
選侄子,那麼這個天下和之前帝制狀態又有什麼區別?選侄女,萬一她想不開去生孩子了呢?難道規定一個女性繼承,但是繼承人不允許成婚生子?
而且一兩代的繼承人素質還能保障,三代五代之後,誰知道會不會又是一個昏君?
只要想想這些問題,姚芹就一點野心都不剩了。
雲破軍感受到的,應該只是姚芹對於這一屆皇室的惡意,而不是他所想象的反了老皇帝。
聽了姚芹的話,雲破軍沒有反駁,而是說道:“總之我覺得,你沒有那麼抗拒叛軍,對於他們有同情和認同,而且你對皇室基本沒啥忠心,這點和我哥完全不一樣,我告訴你實情也不會有關係。”
姚芹心想,那可不,人家農民起義的正義性永遠高於糜爛的封建王朝。
雖然這麼想著,但是姚芹還是不解:“這只是你覺得,你完全可以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說出來都是有風險的。”
雲破軍點點頭,愁眉苦臉地說:“我何嘗不清楚,越多人知道就越危險,但是我實在是想不通,很需要其他人的幫助。”
聽到雲破軍這話,姚芹不解:“你有什麼發愁的?”
雲破軍回答道:“你說,我爹他這是加入叛軍了嗎?為什麼啊?他如果醒過來,不應該第一時間來找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