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安愣了一愣,排山倒海般的喜意立時充斥著五臟六腑,俊白的臉龐炸出如騰雲偎霞般的嫣紅。
第3o章 婚事
兩日後, 宗氏帶著蘇婉寧登了梁國公府的大門。
秦氏知曉宗氏來訪之後,也是十分驚喜。這便派了奴僕去打掃前廳,叮囑她們務必要讓待客的前廳乾淨透亮的一塵不染, 又讓嬤嬤們把她私庫裡藏著的大紅袍拿了出來,兌了去歲存著的高山雪水, 斟了茶給貴客們喝。
有幾個小丫鬟尚未經人事,便歪著腦袋問周嬤嬤等人:「這安平王妃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怎麼從前都未聽說過?」
周嬤嬤只是笑,她又是副守口如瓶的性子, 這便隨意編了個由頭打發走了這小丫鬟, 才與相熟的秦嬤嬤說:「到底是咱們太太疼世子爺, 便是蘇氏這般的身份,也點頭應下了這樁婚事。」
秦嬤嬤暗自點了點頭,附和般地說:「可不是嘛, 昨日世子爺與太太促膝長談了一番,已是賭咒發誓地說這輩子非蘇氏不娶,又說蘇氏與他之間有情,只等著太太點頭而已。」
「瞧著似是要把婚事辦下來的意思。」
為母者有哪個不疼愛自己的兒女?更何況徐懷安自小到大萬事都不需人操心,處處都是爭氣可靠,遠勝旁的世家紈絝子弟, 除了婚事上被兩位金枝玉葉鬧得艱難了些外, 簡直無一短處。
梁國公常年徵戰西北,若說句不好聽的話, 那便是壽數未定、生死不知。一旦出了事, 梁國公府的門楣便只能靠著徐懷安一人來撐起。
此等情境之下,秦氏自然只盼著徐懷安能娶個合心合意的女子進門, 兩人恩愛兩不疑,相知相守。
像秦氏這樣出身優渥的天之驕女, 反倒是不把榮華富貴放在第一位。一切全憑兒子的喜好。
況且蘇婉寧生的清麗貌美,性子落落大方,又是端莊賢淑的世家閨秀。不過是所嫁非人,算不得什麼。
唯一不美是落了胎,也不知會不會傷了身子。
「可若是被鎮國公府的人知曉了……」秦嬤嬤憂心忡忡地嘟囔了一句。
周嬤嬤分明聽清楚了這一句話,卻只是裝傻充愣地笑道:「咱們快去前廳裡候著吧,若是失了體統,太太可是要怪罪的。」
兩位有威望有見識的嬤嬤們斂起了心內紊亂的思緒,如無事人般言笑晏晏地走上了影壁,這便要往前廳走去。
兩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鎮國公府,可心裡都是門清,蘇氏的身份如此曖昧,世子爺一旦被冠上了覬覦密友之妻的「罪名」,那朗赫的名聲便會瞬間化為烏有。
可秦氏不在意,世子爺也不在意,她們這些奴婢沒必要貿然出言,惹主子們不快。
興許在世子爺的心裡,再朗赫的名聲都比不過能娶到心悅女子的歡喜。
*
蘇婉寧是第二回登梁國公府的門。
第一回她與鄒氏同行,一路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腹中胎兒之上,對梁國公府內雕欄玉棟的陳設佈局也只是匆匆一瞥而已。
這一回,她卻是放慢了步調,與宗氏一起跟在了小廝和婆子們身後,將梁國公府內奇峻清雅的佈局納進了眼底。
不愧是昌盛了百年的世家豪族,府內各處的陳設建築都十分華美闊氣。
一路走到了影壁後的前廳,廊道上的周嬤嬤遙遙地瞧見了蘇婉寧娉婷的身姿,便笑著迎上前,朝著宗氏與蘇婉寧見禮:「奴婢見過王妃、蘇小姐。」
宗氏不善交際往來,聞言不過攏著唇淡淡一笑。蘇婉寧心中記掛著要事,嘴角的笑意也只是點到即止。
「貴客來訪,有失遠迎。」
秦氏聽得影壁後的聲響,便讓丫鬟們攙扶著她走出了前廳,半邊身子還停留在門檻處,雍容華貴的面色裡盡顯親暱和熱絡。
上一回安平王府的花宴,秦氏便幫著宗氏解了不少圍,又因徐懷安對蘇婉寧施以援手的緣故,她心裡對梁國公府是感激至深。
宗氏一覷見秦氏的面容,眸中便立時蓄滿了熱淚,當即便要跪倒在秦氏跟前。
好在秦氏上前死死攔住了宗氏,並道:「王妃是折煞我了,好端端地行這般大禮做什麼?」
周嬤嬤和秦嬤嬤忙圍上來一左一右地攙扶住了宗氏,溫聲將她勸進了前廳裡,並道:「咱們太太是個直性子的人,自那日從安平王府歸家後便日日唸叨著王妃的好處,王妃如此生分,可要傷了我們太太的心了。」
宗氏之所以跪謝秦氏,是因徐懷安多次對蘇婉寧出手相助的緣故。
她與秦氏是同輩,的確是不好行此大禮。
可剛才走入前廳的蘇婉寧卻眼疾手快地跪倒在了地磚之上,她垂著,眸光正細細描繪著地磚上頭青蓮纏枝的紋樣,見上頭枝椏攀升迭長,心不知怎得竟是一凝,只道:「婉寧多謝太太出手相助。」
她一個晚輩跪謝秦氏便不算是於理不合,映在周秦兩位嬤嬤的眼裡,反倒是蘇婉寧懂禮貌、知廉恥的鐵證。
況且今日的蘇婉寧只淡淡地敷了一層脂粉,丹唇不點而紅,如瀑般的鴉發梳了個闆闆正正的婦人髻,渾身上下都透著清爽利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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