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寧驟然瞪大了眸子,卻是在丫鬟們屏聲靜氣的等待中也收起了面容裡的疑惑,靜等著徐懷安接下來的安慰之語。
他一定是欲揚先抑, 打算好好安慰「罵醒」禮哥兒,讓他重振旗鼓,好好面對未來的日子。
就在眾人滿懷期待地等待著徐懷安的下文時。
他突然噤了聲,改用一種極憐憫的眸光注視著不遠處的蘇禮,嘆了聲氣後,道:「我能體會你的感受。」
蘇婉寧霎時驚詫得失了聲。
便聽徐懷安繼續開口道:「我知你是心悅上了6夢嫣, 既如此, 你也不能就此頹喪放棄才是。」
朗朗日光中,蘇禮猛地抬起頭來, 人也不自覺地朝著徐懷安身邊靠攏。
他迫切地走到了徐懷安身旁。
還未說話的時候, 徐懷安已開口道:「你若是個英武的男兒郎,就不要被眼前的挫敗折損了筋骨。」
話音甫落。
廊道上立著的蘇婉寧已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是希望徐懷安能規勸好蘇禮, 可卻沒有預料到徐懷安的勸語會如此奇怪?
「禮哥兒……」她朝著蘇禮訥訥開口,卻不想一旁的蘇禮已如尋到了救命稻草般湊到了徐懷安身前。
他翕合著自己的嘴唇, 任憑如潮般的思緒在腦海里四處遊蕩。
徐懷安也是一副平和淡然的模樣,瞧了好幾眼蘇禮後,只說:「你心悅她,不想失去她,就去6府尋她不就是了?」
對他而言,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等為情所困的男子。
既是男子,活這一輩子何必如此扭扭捏捏?心悅一個女子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人這一輩子或多或少都會有落魄的時候,可不是時時刻刻都能遇上心悅之人。
徐懷安被蘇婉寧嚴詞拒絕之後,可沒有功夫去頹喪傷心,只是想著該如何做才能打動蘇婉寧的心。
饒是如此,徐懷安也經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艱難時刻。
可蘇禮與他不一樣,他與6夢嫣曾是密不可分的夫妻,在初嫁來蘇府時,6夢嫣也是真心實意地要與徐懷安共度餘生的。
只是世事難料,誰也沒想到崇珍帝會突然向安平王府發難,以如此低劣的手段奪走了安平王府的爵位。
6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況且以徐懷安對6中丞的瞭解,其人野心頗大,當初也是看在安平王府有宗親的名頭,蘇禮也年輕有為的份兒上才同意讓女兒嫁進蘇府。
換言之,和離的念頭興許不是6夢嫣自己想出來的。她只是個弱女子,無法違背父親母親的命令。
眼瞧著蘇禮如此為情所困,徐懷安感同身受的同時,自然也要以過來人的身份為他指明前路。
恰在這時,蘇婉寧已按捺不住心中的震爍,貿然出聲打斷了徐懷安的話語。
「去6府做什麼?」徐懷安不知曉內情,可她卻是親眼目睹了父母雙親與6家人的爭吵。
兩家人已鬧得如此難堪,甚至揚言要老死不相往來。
她與宗氏也盼著蘇禮在消沉一段時日後能振作起來,而不是在徐懷安的規勸下去6家自取其辱。
蘇婉寧幽怨地瞪了徐懷安一眼,又不停地給他遞眼色,示意他住嘴,不要再攛掇著蘇禮去尋6夢嫣。
只可惜徐懷安完全陷入了遊說蘇禮的情緒之中,沒有留意到蘇婉寧的視線。
轉眼間,蘇禮已從一派頹然變成了此時此刻神采奕奕的模樣。
「慎之大哥說的是,她只是個弱女子,和不和離都只能聽從父母的命令。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蘇家敗落至此。」
蘇禮抬起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先瞥了一眼徐懷安,又望向了蘇婉寧:「長姐,這些日子弟弟讓你擔心了。」
蘇婉寧嘴角的笑意一僵,只說:「長姐只盼著你好。」
即便她再不願承認,可此刻的蘇禮與前幾日那彷彿丟了魂的模樣實在是判若兩人。
捫心自問,蘇婉寧並不討厭6夢嫣的為人。6夢嫣嫁來蘇府的這些時日她在揚州,可只要聽府裡的下人們談論幾番,便知曉6夢嫣是個行事落落大方的端莊女子。
她不僅孝順蘇其正與宗氏,更是把蘇禮的院落和整個蘇府都管理得井井有條。
最重要的是,她對丫鬟和僕婦們也不跋扈嚴苛,是個性子和善又溫柔的人。
只可惜,6家人如此看低她們蘇府,蘇婉寧不是活佛和聖母,心裡自然生氣。
只是生氣歸生氣。在她眼裡沒有什麼比親人的幸福與快樂更重要的事。
禮哥兒此刻因徐懷安的勸說而變得如此高興,她也不忍心出言給他潑冷水,便只說:「你傷還未痊癒,去6家興許有些不方便。」
話音甫落,「熱心腸」的徐懷安又對蘇禮開口道:「我陪你去。」
這下蘇婉寧徹底沒了言語。
眼瞧著蘇禮欣然地點了點頭,又吩咐小廝們取了溫水進屋,梳洗一番後他換上了一對玄墨色圓領長袍。
徐懷安還在側認真地點評了一番他的穿著,最後不忘鼓勵他道:「禮哥兒在京城的男兒郎裡是數一數二的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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