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禮,宗氏見蘇婉寧為了禮哥兒和雯姐兒的事悶悶不樂,便想了許多法子來讓她開懷,蘇婉寧為了不讓娘親擔心,便也露出了幾分笑影。
只是她總覺得心口憋悶不已,翌日用午膳時見禮哥兒雖懷著笑與她說話,可一頓午膳下來,他竟只夾了兩筷子菜。
蘇婉寧知他是念著雯姐兒。
她心疼胞弟,也自覺愧對了雯姐兒,總是想方設法地讓婆子們去打聽京兆府尹家的訊息。
後來,負責採買的婆子與月牙提起了京城裡的一樁鮮事。原來是梁國公府家的三小姐與京兆府家的嫡長子定了婚事。
那三小姐本是庶出,可因自小養在秦氏膝下的緣故,不僅親事體面,連嫁妝也與尋常人家的嫡女不分上下。
蘇婉寧得知此事後倒是心間一動。
只是她與徐懷安並沒有多少交情,若要論交情的話,也是蘇婉寧欠了徐懷安許多,怎麼好再上門叨擾他。
況且她與許湛大吵一番,也不好讓許湛出面去麻煩徐懷安。
「那便只能另想法子了。」蘇婉寧嘆道。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她沒有去叨擾和麻煩徐懷安。徐懷安卻登了安平王府的大門,並與蘇禮相談甚歡,最後在離去前對他說:「我這兒有個故人想見你一面。」
話盡於此,蘇禮心裡還有不明白的。只是他震驚於為雯姐兒出面的人是徐懷安而已。
這位聲名朗赫的梁國公世子明明與安平王府無親無故,為何要幫他這個忙?
徐懷安見他沒有推諉難堪之色,璨著曜光的眸子便愈發緊抓著他不放:「你即將成婚,孤男寡女總是不便。若是大張旗鼓也會引人注意,不如帶上你的長姐,只說去珍寶閣裡買飾。」
他裝的一副清明磊落、正義凜然,胸腔內的這顆心卻是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得厲害。
幸而蘇禮爽快地應下。
徐懷安才舒了心,眼眸裡掠過的光華比明珠還要奪目。
「明日午時,不見不散。」
第24章 和離
(下)
難得的艷陽天。
蘇禮一早便穿戴一後趕去了流雲閣。他心裡雖盼著早日與雯姐兒見上一面, 可仍是在過問了長姐的意思後才給了徐懷安回復。
正逢安平王府裡為了鎮國公府久不上門一事而生氣。蘇老太太與宗氏咒罵著許湛的無情無義、鄒氏的目中無人,直罵了這對母子整整半個時辰後方才解氣。
可謾罵並不能減少宗氏心裡的哀傷。
女兒還懷著他們許家人的孩子,他們尚且能這般漠然地對女兒不聞不問。更遑論往後的日子呢。
況且女子出嫁從夫, 寧姐兒不可能長此以往地住在孃家。
時日久了,再拖下去只會讓女兒陷入愈發難堪的境地。
宗氏為此在背地裡與蘇其正爭吵了好幾回, 左不過是她埋怨蘇其正無用,蘇其正有苦難言,便怪起了宗氏:「當初我說了要給寧姐兒另擇一門婚事, 你卻非說鎮國公府門庭簡單, 鄒氏也是個爽朗的人, 非要女兒嫁過去。」
這話一出口,宗氏彷彿鬥敗的公雞一般癱倒在了扶手椅裡,那雙矍鑠的眸子不住地滾下熱淚來。
到底是陪伴他二十餘年的髮妻, 瞧見宗氏此等駭人的情狀之後,蘇其正心裡也漸生懊悔,這便又走到她跟前賠禮道歉。
「這不是你的錯,當初你也是瞧著鎮國公府花團錦簇,人事又簡單,才讓女兒嫁了過去, 誰也不知曉姑爺有副爛泥般的性子。」
他說了軟和話, 夫妻兩人便相對著落淚。
只有在蘇婉寧跟前,宗氏才會露出幾分笑影來。許是母女連心的緣故, 蘇婉寧總是覺得宗氏心底壓著沉重不已的心事。
而這心事定然與她有關。
為了讓宗氏開懷, 順帶擺脫心坎上的重擔,蘇婉寧便笑著應下了去珍寶閣散心一說。
「雖是不知曉徐世子為何要幫你這個忙, 可他是個品性端正的君子,必然不會藏著禍心。」蘇婉寧如此道。
蘇禮順著長姐的話點了點頭, 腦海里總是憶起那日徐懷安清雅持正的風姿,言語間不由地染上了幾分欽佩之意。
「那樣的人才像個博聞強識的世家公子,哪裡像許湛,滿腦子只有床笫裡的這點事。」一時感嘆之下,蘇禮便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他驟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轉眼想到自家長姐還懷著身孕,這樣的話除了讓她心生煩憂外,並無半點進益。
蘇禮正懊惱時,蘇婉寧含笑的眸光卻望了過來,她道:「這話只能在我跟前說說,可不能與說給旁人聽。」
「阿禮明白。」
*
午膳之後,蘇禮便把蘇婉寧扶上了馬車。
他對騎射一事十分精通,連帶著駕馬出行時都無須差遣馬夫。蘇禮便牽著韁繩趕起了馬車,約莫行了兩刻鐘的路後,方才瞧見珍寶閣威武雄壯的身影。
這是京城最繁華的飾鋪子,自從去歲裡珍寶閣的少東家去西域聘了幾個技藝精湛的珠寶師傅後,如今珍寶閣的生意愈發蒸蒸日上,有些樣式連宮裡的娘娘也要使人出宮來採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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