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不斷有被軍隊斬殺的汙染物軀體落下來。
從海洋下升起的祭壇裡浮現的紅光,變成紅色的絲線,如跗骨之蛆凝上羽蛇神的身體,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繭。在灰暗的天空下,像是一顆暗淡跳動的紅色心臟。
神明沉睡於光繭,蛇尾盤旋,羽翼耷拉,瑰麗又破碎的面容垂首。
不斷有扭曲的猩紅紋路攀附上身軀。
“成繭了。”
海神權杖主星外,停滯的小小的星船隱沒在深邃的星空。
這艘詭譎的星船附近好像有一層黑幕,遮蔽了周圍所有儀器的探查。明明離得很近,但是地外軌道上的軍艦像是根本無法發現他一樣。
戴著詭異面具的男子眺望海神權杖主星中的巨大墮神繭,面具上用顏料畫出的笑弧就像是活了一樣越擴越大。
他身上披著黑袍已經被卸下,露出裡面一身精緻優雅的白襯衣黑西裝,帶著白手套的手駐著一根鑲嵌紅寶石的柺杖,身姿挺拔,猶如一名彬彬有禮的紳士。
如果雲奚在這裡,就會發現,他戴著的微笑面具下,一隻眼睛是瞎子一樣的灰敗霧色,而另一隻眼睛,正和被她神明家園裡的猩紅眼珠一模一樣。
他目光掃過一眼和汙染物作戰的軍艦和戰士,像是在對虛空說話,又像是對他左眼中宛如生物般轉動的猩紅邪瞳說話,“偉大的主。無知的螻蟻不懂您的偉大,總試圖對抗您。”
他左眼的邪瞳輕輕轉動,黑色的勾玉不斷旋轉,像是在尋找什麼。
但男人顯然誤會了它的意思。
“您也覺得這些螻蟻垂死掙扎的鬧劇,很有趣嗎?”
他將右手的柺杖轉換到左手,右手撫胸行禮,就像是身前真的有無形存在的古神。
“信徒這就讓這場鬧劇更加愉悅您。”
紳士般的面具男人站起身來,駐著的柺杖對著主星輕抬,磁性的聲音輕輕響起。
他紅色的眼珠紅光大綻,
“儘管他們愚昧無知,但您的仁慈,依舊願意賜予他們新生。”
“唰!”
在他話音落下時,一柄寒冰長槍直接貫穿了他胸腔。
穿著黑色軍裝的男人從無數扭曲的汙染物中撕裂而出,所過之處,扭曲的怪物被急速冰凍撕裂,勢如破竹。
連最先進的檢測儀器都沒發現的星船上,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支清蓮手持寸寬長刀,落在星船邊沿。在看到被自己貫穿的男人時,不僅沒有放鬆警惕,反而瞳孔一縮。
冷冽的聲音喊出了對方的名字,殺意十足。
“古神教派第三席【紳士】。”
“支少將,好久不見。”被貫穿心臟的男人不急不緩,面具上笑弧咧大,邪詭的眼瞳綻放紅芒。
在他胸口,紅白的血肉翻湧,直接將寒冰長槍給擠了出去。
“上次沒把你汙染,一直是心中的遺憾。今天的我與神瞳的融合度已經提高了12點,這次支上將,願不願意加入了我們古神教會,成為我們新任的第九席?”
古神教會第九席,就是死在了支清蓮的刀下。
回答他的,是支清蓮泛著冷光的寒刃。
冰刃以刀尖為中心,像是旋轉的刀片,朝著紳士席捲而去。
紳士不急不徐,微眯的瞳孔散發著惡意,聲音越發愉悅,意味深長道,“希望這一次,你能守護好你計程車兵和學生呢。”
他已經迫不及待欣賞,在發現自己學生和士兵全部變成汙染物後,支清蓮的表情有多絕望了。
人類最年輕的3S+高手,精神力強大、意志堅定,難以汙染。
但是在人類情緒最崩潰的那一瞬,汙染就會順著負面情緒侵入靈魂,將他鍛造成異種這邊新的怪物。
紳士發出一聲輕笑。
在他抬柺杖之後,幾顆紅色肉瘤混入了汙染物軍團,瞬間爆破。
蘊含著髒血的血液融入雲層中,伴隨著暴雨落下。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雲奚感覺到神明家園中的小眼珠在躁動不安。又在么蛾子想越獄。
她偷偷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錘了它好幾下它才老實下來。
雖然神明家園其他人看不到,但是憑空做那些動作很奇怪,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特意走遠了一些,剛回來就聽到黑鴞的疑問。
石多多抽動鼻子,“我也感覺有點奇怪耶。總覺得雨水變紅了一些。總下雨真的讓人好難受啊。”
之前的風暴太大,他們用樹葉搭建的雨棚早就吹沒了。山頂並沒有山洞,大家都是挨著一起,自己拿著芭蕉葉擋雨,但用處不大。在場沒有一個人衣服沒溼透。
淵池鴛鴦瞳微斂,“是血腥氣。空氣中的腥氣加重了。”
雨打溼土壤後本來就帶著腥味,導致大家分辨不出來,只有淵池這種常年混跡在試煉場、經常接觸血的人,對血腥氣更加敏感。
雲奚皺起眉頭,剛想聞,就聽到了一聲尖叫聲,不遠處就傳來訓練生的一聲尖叫,“啊啊!”
他們連忙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