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夜迅速回擋,眼中更紅,像頭飢餓發狂的掠食者,不顧一切地要扼制獵物。但又矛盾地收起最有殺傷力的爪牙,不肯拔刀,也不願使用力量。
變成了人類之間最原始、野蠻的肉體之間的格鬥。
格擋與回擊,拳肉相擊發出沉悶的聲音。
交纏戰鬥的影子快得肉眼無法捕捉,在樹林裡掀起撕破空氣的狂風。
整個樹林就像是被狂風瘋狂蹂躪了一遍,樹木摧折。
“咚。”背脊狠狠地撞擊在樹上,發出一道沉悶的響聲。
雲奚手肘抵著青年脖頸,剔透的黑瞳盯著臉色異樣蒼白的青年,深吸一口氣。
“冷靜下來了嗎?”
薩夜沒有說話也沒有繼續反抗,而是抬起眼眸。
少女額頭因劇烈運動滲出細汗,黑髮溼透,鼻尖滴著汗珠,呼吸間的氣息潮溼滾燙,灑在祂脖頸。
青年蒼白的肌膚幾乎像是被瞬間灼燙一樣,泛起了一片紅。
深猩的眼睛泛起一片溼潤的霧色。
像是沾霧的血瑪瑙,直勾勾的,一瞬不瞬盯著雲奚,專注得堪稱瘮人。
雲奚被盯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抿了抿唇,目光注視祂的胸口。
雖然失去心臟會削弱黑暗神力量,但今晚的薩夜,似乎……虛弱得有點超乎想象了?
剛才她就注意到,他動作偶爾之間會凝滯,像是牽扯到了傷勢,而且還在胸口。
而且,她之前視若大敵的黑暗詛咒,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這一切都解決得太簡單了。
雲奚不禁翻出了神明家園裡壓箱底的詛咒介紹。
詛咒內容已經被替換了。
【黑暗的囈語(光明壓制狀態)】
【黑暗神愛你如生命,同時恨你如仇敵。
祂詛咒你,再相見之時,即以你之血,償還背叛之罪。
然而,愛之慾其生。
光明的聖石替代黑暗之心,暗夜的詛咒被光明壓制。】
意思是說……薩夜用蘭洛歐的聖石替代了心臟,透過壓制自己的力量來壓制祂給她的詛咒?
雲奚心情複雜。
她左手按上薩夜的左胸口,無法想象祂胸腔裡是一顆和自己屬性截然相反的光明石。
黑髮血瞳的青年卻被這個動作刺激到了。
祂瞳孔瞬間收縮成針,胸口傳來一陣陣痙攣似的疼。
久遠的記憶裡被挖出黑暗之心的疼痛,瞬間被喚醒。
但是手指從胸膛劃過的輕微觸感,又讓祂神經下意識興奮。
痛苦與渴望交織。
祂既不躲也不反抗,被抵著脖子,修長挺拔的身軀被迫壓低。
仰著脖頸,修長白皙的脖頸上,經絡必現,通紅的眼角洇出水光,黑髮透溼,俊美冷峻的臉緊繃,配上發紅的眼睛,倔強又可憐。
“來,殺我。”
祂說。
青年下顎浮現代表黑龍的鱗片。
雙眼逐漸變成豎瞳,直直地盯著她,和她對視。
目光既冰冷,又有某種灼熱的燙。
“挖出我的心臟,只會讓我變得虛弱,殺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