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璐娜連忙擺手:
“我能有什麼事啊!就是……打個招呼唄!”
打過招呼……也沒見你平日裡見我們……打招呼呀!
不過,許璐娜這個人向來想一出是一出,她今天要是一時興起,倒也不值得意外。
許璐娜打完招呼又沒話了,整個屋內陷入了沉寂。
鍾鈺和安寧又笑著嘀咕了幾聲,徑自收拾起東西來。
等鍾鈺她們又出去了,許璐娜壓低了聲音對王箏說:
“王箏姐,你說……她鍾鈺真的發現不了嗎?”
“發現什麼?”
王箏都把這個事兒給忘了,見到許璐娜一臉緊張,笑著說道:
“你能指望她怎麼發現?明天就交作業了,難不成她今天還得再拿那個本子畫畫嗎?再說了,她就算發現了又怎麼樣?她又知道是你偷的?退一萬步講,她在你們廠子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難不成,她還敢找你對峙嗎?”
王箏的話裡頭飽含著對許璐娜的信心。
不過,許璐娜可不這麼想。
這段時日打交道下來,許璐娜也發現了,鍾鈺表面上看著軟,但實際上不是個怕事的人。
那她要是真的忌憚什麼身份之類的,當初早就順從著嫁給徐濤了,還用便宜了她妹?
要是她知道了自己偷了她的作品,多半不會像王箏說的那樣忍氣吞聲,多半呀,會和她鬧上一場。
不知道為啥,想到這件事兒,許璐娜還挺怕的。
瞅那個鍾鈺表面上不溫不火,但是要真的和她槓上了,興許自己還真沒啥好果子吃。
不過,王箏說的也對。明天就要交作業了,鍾鈺無論如何都發現不了,自己拿了她之前練手的作品交作業。就算她真發現了,她又怎麼能確定,偷東西的是她呢?
想到這裡,許璐娜覺得自己的底氣又足了一些。
小小的招待所房間裡,四個姑娘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晚上一熄燈,眼睛一閉,再一睜,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上午就是交作業的時候。
許璐娜一直提心吊膽的,時不時看一下老師,時不時看一下鍾鈺,心裡頭一直不落定。一直到把圖紙交上去,七上八下的心這才算徹底的落了下來。
下課後,王箏用胳膊蹭了一下她:
“喏,我說吧,她不會發現的。”
許璐娜嘿嘿一笑,用力的杵了一下王箏的肩膀。
這件事終於瞭解了,許璐娜又想起了別的事情,對王箏說:
“王箏姐姐,上週五之後,那個鍾媛和她那不講理的媽,沒有再找你吧!”
她那天實在是被那個潑婦媽給嚇壞了,一直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早知道鍾媛她那個媽那麼恐怖,她說什麼都不會把王箏私自帶過去和徐濤見面。也因為這個,許璐娜對王箏還挺過意不去的。
本以為王箏再怎麼都會有些介懷,沒想到王箏笑了笑:
“沒事,我和徐濤說了,她媽不會再找我的。”
“那就好。”
許璐娜說完這句,看了看王箏:“誒,你又和徐濤有聯絡了啊?”
“嗯。這不我們廠子和你們廠子也有業務上的往來嗎?聯絡上也沒啥奇怪的。更何況,我們年齡都相當,做個朋友以後也多條路。”王箏說的坦然。
這話說的也在理。況且,許璐娜對徐濤的那個物件本來也沒啥好感,徐濤和誰交往不和誰交往,她才管不著嘞!
她沒有多想,話題一轉,便又說開她的玉成哥了。王箏在她身邊安靜的聽,薄薄的單眼皮眨了眨,輕輕的笑了。
*
許璐娜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但是她卻沒料到,在第二天,鍾鈺就被王向東“請”到了辦公室裡。
“鍾鈺。”
鍾鈺穿著一件淡紅色的襯衫,頭髮扎著馬尾,規整的梳在腦後。一雙水漾的眸子溫潤的看向王向東,看那樣子哪裡像是結了婚的小媳婦,就算說她是學生,那也大把人相信。
不過,這姑娘看上去這麼靈透,怎麼能做出這麼蠢的事兒啊……
王向東眼睛看著開班以來一貫表現十分優秀的鐘鈺,嘆了口氣說:
“我知道你平時功夫用的深,我給你們佈置的作業呢,一般來說也難不倒你。但是我也想說,我的作業佈置下去,主要是為了看你們的學習進度的。如果你依仗著自己能力強,就幫著別人糊弄我,那我就太失望了。”
鍾鈺看著語重心長的王向東一臉莫名:
“王老師,您說的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都聽不懂啊。”
王向東見鍾鈺還不承認,將右手的圖紙遞給了她:
“你來看看這一張。這不是你幫許璐娜做的嗎?”
鍾鈺開啟那張紙一看,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那張紙上,確實是她畫的圖紙,但是,卻並不是這次她交上去的作業。而是……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