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個我都沒太關注,這不淨顧著張羅我兒子的相親了嘛!”
說這話的趙文蘭摸了摸自己的發尾,心想就算冠軍又怎麼樣,鍾鈺那個初賽第一,還不是乖乖的逃了比賽來相親?就要挫她的銳氣!讓她聽話!
“哎呀趙姐,那你家兒子的相親怎麼樣了?”有認識的熟人熱心的問道。
“嗨,不就是那樣!其實也不是啥出身好的人兒,我們看人呢,主要是看人品本不本分,看家裡頭父母老實不老實,至於別的,我們不在意的。”趙文蘭假模假式的說道。
又一個懂內情的人湊過來說:
“你們可是不知道,咱們趙姐眼光可好了!你們知道她相中的準兒媳婦是誰不?就是新比出來的紡織能手比賽冠軍——鍾鈺!”
這話一出,登時不少人圍著趙文蘭開始恭維。
“趙姐這眼神就是好!那能當了冠軍的,都是咱們廠的伶俐人兒,以後你這個兒媳婦啊,準錯不了!”
“就是啊趙姐!一個冠軍,一個結婚那是雙喜臨門啊!啥時候請咱們吃喜酒啊!”
趙文蘭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她一邊勉強的笑著,一邊推辭說:
“哪裡是什麼冠軍啊……你們不會是聽錯了……她確實是初賽比得不錯,但是決賽……她沒參加吧!”
“嗨!怎麼沒參加!人姑娘叫鍾鈺,對不!就是她啊!上午她拿獎的時候,我正好在現場呢!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的,據說啊,還是咱們棉紡廠的兩朵金花之一!”
趙文蘭的表情登時僵在了臉上。
她瞅著說話那人,問道:
“你說……真是叫鍾鈺?”
“那可不是嘛!當時我還說呢!這趙姐的眼光那是真好!說是人家家世不怎麼樣,可是你看,一相就相中一個冠軍!這下子,和你們家徐濤也算是相配了!”
幾個人又忙不迭的恭喜起趙文蘭來。
趙文蘭是個最好面子的人兒,哪裡好意思說這事兒中間有問題。只得僵著一張老臉聽著別人的祝賀,表面上笑的臉都硬了,實際上卻氣得七竅生煙。
她急匆匆的去了學校,隨便糊弄了幾下便又匆匆的離開了。
不行!她得回去找徐濤仔細問問,看看這件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才行!
*
和心裡頭翻江倒海的鐘家還有趙文蘭截然不同,徐濤上午和鍾媛相了一個假親,下午居然還有心思又去了趟市場,幫他的“乾妹妹”買頭繩。
他約了“乾妹妹”到他家門口聚會,倆人濃情蜜意的,就差沒在光天化日之下,湊到一塊兒“嘴兒”了。
“徐濤!上午是怎麼一回事兒!”
就差那麼一點,只可惜,最後一點點的衝動被趙文蘭的聲音給打斷了,“乾妹妹”含羞帶怯的跑了,瞅得徐濤還挺遺憾。
他一轉頭,瞅見是他媽:
“媽啊,今兒上午,也不是鍾鈺啊!”
“人鍾鈺根本沒來相親,她去參加比賽了,還拿了第一!”趙文蘭的聲音一股氣急敗壞的勁兒,“那你一個上午呢?你一個上午跑哪去了!”
徐濤不以為意的說:“鍾鈺是沒來,可是她妹來了,我看她那麼主動,就和她玩玩兒。”
瞅著徐濤一副混不吝的樣兒,趙文蘭更是生氣:“你——你咋沒回來和我說!”
照她的想法,要是見不著鍾鈺那就直接回來和她說,和她那個妹妹“玩玩兒”又是幾個意思!
徐濤卻是不知道她媽的想法。
他原本就不是個專注的人。
今兒和這個妹妹好,明兒又和那個妹妹親是常有的事兒。今天沒見著鍾鈺,他確實是有些失落。但是他對鍾鈺的那個勁頭兒已經減退不少了,再碰上主動送上門的鐘媛,他覺得能聊聊倒也不錯。
而且,一個上午下來,他覺得也許這個鍾媛並不比鍾鈺差。
至少,她年輕,又聽話,知情識趣的,比那個兩次放他鴿子的鐘鈺在這點上要強多了!
但是,見到趙文蘭如今正在氣頭上,該說點軟話,還是要說的。
“媽,我這不是聽你的話,給鍾家面子嗎?”徐濤嘿嘿一笑,討好的將他媽拉到沙發上坐了下來,“這樣,你告訴我這件事兒怎麼辦,我一準兒聽你的,行不?”
趙文蘭這才稍稍氣順了一些。
她使勁轉了轉眼珠子,看了看自己家兒子,問:
“鍾鈺和鍾媛,你覺得這倆人哪個好?”
徐濤卡了一下。
趙文蘭一瞅就知道自己兒子又動搖了,不免嘆了口氣:
“你呀!人家鍾鈺如今是房子能手比賽的冠軍,那要是將來,評勞動模範都有資格!就為了這個,她就比那個高中都沒畢業的鐘媛不知道要高出多少來!”
“等下你和我一起去鍾家走一趟。我倒要看看,鍾家人心裡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徐濤還有些摸不到頭腦:“媽,直接去鍾家,真要我娶鍾鈺啊!”
鍾鈺是漂亮,但是這麼一折騰,一比較,他其實也不太想娶鍾鈺了。
趙文蘭恨不得一把將自己兒子摁在盆裡空一空他腦子裡的水:
“咋的?難不成,你想娶那個鍾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