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玥聽著身後的慘叫,莫名一陣毛骨悚然,繼而攥緊師尊衣服,小聲道:“我好怕怕……”
她以為重越看不出她在“矯揉做作”,又拿大眼睛望他。
重越被小徒弟的表裡不一逗得嗤笑一聲:“小徒弟,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
只是這笑容,僅限於皮肉層面。
高玥得寸進尺,攥得更緊:“那人家雖然身高七尺,也是個女孩嘛。女孩子家家,怕怕地,很正常呀……”
重越:“……”
仿似習慣了她表裡不一的模樣,倒也能容忍。
高玥想起什麼,立刻攤開掌心,露出攥在手心的靈根:“差點忘了正事。師尊,快帶我飛過去!”
宋以鹿和蕭岑離這裡數百米,中間又有假山泉池阻隔,跑過去實在費力。
重越:“?”
高玥見師尊發呆,立刻做出伸手要抱抱的姿勢:“師尊你抱我過去。”
重越眉眼又變得沉重起來。
高玥也疑惑:“那……師尊你揹我?”
重越想撬開她腦袋,好好看看,她究竟在想什麼。
高玥就挺納悶的,反問:“師尊總不至於讓我騎你吧……”
重越劍指在空中打了個圈兒,赤劍飛回來,劍柄“啪”地在她頭上拍了一下。
高玥的腦袋立刻起了個包,揉著傷痛處“嗷”地叫了一聲:“啊,師尊你不會這麼大題小做吧?這麼短的距離御劍……”
明明他抱著自己一躍就能抵達數百米外,卻非要御劍。
這就好比短途旅行坐動車更方面,卻非要矯情地坐飛機。
師尊委實有些奇怪,連對她的考驗,也奇奇怪怪。
她正揉腦袋,重越已經將她腰身抱住,縱身一躍,到了數百米外。
宋以鹿見他們回來,一臉焦灼:“月月姐姐,你快看看蕭岑,他好像……快不行了!”
蕭岑雙腿雖被高玥止住血,可在她離開後沒多久,就又開始血崩了。宋以鹿手足無措,只能給他輸送靈力,若不是靈力輸送及時,只怕蕭岑已經失血過多而亡。
他的身體過於虛弱,受不住築基靈根的折騰,只能先拿練氣靈根給他續命。
她將靈根植入蕭岑體內,磅礴的力量成了治癒他的藥。
靈根將他斷腿接起來,卻無法填補他虧空的血液。
高玥抬眼看向重越:“師尊,救救蕭岑。”
重越視線在男人身上掃了一番,淡淡道:“靈氣可幫人再生肉骨,卻無法再生血液。他這般虛弱,連築基靈根都無法承受,遑論為師的靈力?”
高玥暗自嘆息。
宋以鹿都快急哭了:“蕭岑不能死,若他死了,正道宗門定不會放過五羊城。月月姐姐,你想想辦法。你能替巴蛇接上斷尾,就一定能替蕭岑重蓄血液。”
高玥眼皮一跳:“鹿鹿,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是獸醫,不是人醫!”
宋以鹿低聲說:“若連你也不能救他……死一個蕭岑倒無所謂,城內魔修少不了有一場劫難了。該死的蕭岑,為何要死在我五羊城!”
半昏半醒的蕭岑:“……”
那個甜滋滋喚他“正道小哥哥”的可愛宋以鹿呢?
趴在一旁的阿布崽,也是狗臉疑惑。
重越好整以暇打量著人類,竟覺有些許好笑。
高玥更是滿臉問號:“??”
——等等。宋以鹿你說清楚,你不是對蕭岑一見鍾情嗎?一個口一個正道哥哥不是叫得挺甜嗎?怎麼就“死一個蕭岑無所謂”了?
高玥懷疑自己看的是一本假的的原著。
不過仔細想想,原著裡也的確沒描寫宋以鹿救蕭岑是因為“一見鍾情”。
蕭岑的生命還在繼續流逝,渾渾噩噩間,他抓住高玥衣服:“月月,為兄不能再照顧你們了。我們一家人……終究是……不能完完整整……咳、咳……”
高玥本來情緒沒那麼糟,卻被他一番話莫名感動到。
她想起和蕭岑在試煉門內,也想起蕭岑義無返顧護她和老酒頭進五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