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曾經和沈星染說過的話——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有血緣關係的人都配稱為親人。
有的人不是守望相助的親人,而是擇人而噬的豺狼。
她聲音微冷:“有什麼實際證據嗎?”
光靠推測,定不了朱家人的罪。
“有。”
中年男人點頭,遞出一份文件。
“這是朱薇的家庭醫生的診療記錄。可以看出,在診療記錄裡,朱薇女士的身體狀況相當良好,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就連一天前的檢查記錄也全部都是正常。
“根據朱薇女士現在的情況,可以判斷朱家人買通了家庭醫生,示意家庭醫生一起隱瞞朱薇的實際身體狀況。”
沈令宜接過診療記錄,翻看了幾眼。
的確,光看診療記錄的話,朱薇最多就是有點氣虛體弱,根本不需要治療。
真可怕。
“沒有其他證據了?”
沈令宜覺得光憑這份診療記錄還不夠。
朱家人大可以把責任全部都甩到家庭醫生身上。
中年男人面露慚愧,搖搖頭:“抱歉,暫時沒有。”
沈令宜放下診療記錄,走到窗前,看向近在咫尺的朱家別墅。
別墅裡燈火通明,有一陣陣的音樂聲傳來,偶爾還會響起笑鬧聲,似乎正在舉辦著什麼歡樂的派對。
朱薇現在命懸一線,朱家人卻有心情舉辦派對。
沈令宜的神色更冷。
她垂眸四下打量,意外在角落的樹叢中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女生,躲在樹叢裡探頭探腦,眉頭皺得很緊,似乎滿含擔憂。
她窺探著朱家別墅的方向,卻沒想到自己的行蹤被徹底暴露在了樓上沈令宜的眼裡。
沈令宜心思微動,把中年男人叫過來:“去把樓下那位女士請上來。你直接跟她說,我們是朱薇的朋友。”
中年男人垂眸看一眼,點頭應聲,立刻轉身去了。
他很快就到了樓下,跟金髮女生搭上話。
金髮女生很警惕,一開始甚至把防狼噴霧都拿了出來。
但是聽中年男人提到朱薇的名字後,她思忖片刻,最終把噴霧收起來,跟在中年男人身後上樓。
還沒進門,就能聽到她的聲音傳來:“你如果不給出足以讓我信服的證明,我不會輕易相信你……”
這的確是一個非常警覺的女生。
一邊表達著對中年男人的懷疑,金髮女生一邊走進門。
她第一時間看到了站在視窗的沈令宜。
為了表達自己的友善,沈令宜對著她露出一個溫和微笑。
卻沒想到金髮女生看到她,雙眼一亮,顯然認出了她是誰。
金髮女生面露激動,大聲說:“朱薇沒有騙我,你果然來這裡了!”
-
“天黑了,你該走了。”
沈星瀾抬手指了指牆上的時鐘,時鐘指向“8”這個數字,的確是客人應該告別的時間。
坐在沈星染身邊的任小舟一臉無辜:“可是我姑姑還在外面喝酒,她都不接我電話。我不敢一個人回去。”
沈星瀾:“……”
任家也是有管家有司機有傭人的,任小舟說的這些鬼話,誰會信?
他還沒來得及吐槽,沈星染就一臉擔憂地點點頭:“一個人在家的確好可怕。今天如果不是哥哥和小船哥哥陪著我,我也會很害怕的。”
沈星瀾:“…………”
他這傻妹妹還真信了?
不,沈星染應該不是傻。
她只是太善於共情,很快就理解了任小舟表達的“害怕”。
這種時候,他這個做哥哥的必須挺身而出。
還沒等沈星瀾開口,劉管家推門進來,對著三個孩子說:“小小姐,小少爺,我們的人發現朱芸一直在沈園外面轉悠,似乎想要找機會進來。需要我找人把她趕走嗎?”
沈星瀾瞬間忘記了要“趕客”的事情,眉頭緊緊皺起。
朱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