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瑤瑤剛走,阮瑤清便有些痛苦似的皺了皺眉頭,還時不時按一按腦袋。
“阮姑娘可是哪裡不舒服?”白染問道。
阮瑤清晃了晃腦袋,眼睛半眯道:“只是頭有些疼。”
“可是這涼亭太悶了?不若我帶你去遊船?河中心空氣怡然,被風吹吹或能緩解呢?”
阮瑤清抬頭看她,見她一臉的關懷,便點了點頭。
這涼亭下便是個天然的湖,只是這船隻太小,只能登上兩人。
菱星剛想跟上,白染便接過船槳道:“你放心便是,我必照看好你家姑娘。”
也不問詢下阮瑤清可否,便船槳撐地一個用力,將船隻劃離了岸。
阮瑤清便撐著腦袋,看著白染夯吃夯吃的划著船槳,她看了眼這湖庭,還真別說,這處湖水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嘖,白姑娘頭不暈嗎?”阮瑤清嘆了口氣甚是乏味問她。
白染划槳的手募自一頓,她自方才就覺得呼吸有幾分困難,她心中直覺不妙,轉頭看去,便見阮瑤清一雙眼睛熠熠的看著她,面色紅潤哪裡還有半分難受的樣子。
白染驚異:“你怎麼?”
阮瑤清嗤笑了一聲:“我怎麼?”頓了一下才笑意盈盈道:“哦!是我怎麼沒暈是不是?”
白染吃了一驚,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阮瑤清挑了挑眉,笑意不達眼底:“我是不會暈的,只是你怕是要撐不住的。”
話音剛落,只聽“噗通”一聲,方才還正說話的白染便直愣愣的栽進了池裡。
“有人落水了!快來人啊!”人剛一落水,便聽見有人驚呼,這前後無半分耽擱,很快又一聲“噗通”聲響起,不知是誰跳進了湖裡,衝著他們這處游來。
阮瑤清只冷冷看著還在湖裡撲騰著的白染,她實在是小看了自己,前世裡她在後宮之中,女子最多的地方,玩的就是心眼,她能安穩坐著皇后寶座十餘年,未叫徐元白挑到一絲錯處廢位,怎可能看不破這還未出閣姑娘的拙劣手段。
花雨湖有人落水了!這訊息很快便傳到了前廳。
此刻莫瑤瑤還未進前廳,下人便趕在他前頭跑進了屋:“有人,有人落水了!”
莫瑤瑤小臉煞白邁進了屋子,指著那小廝問道:“你說什麼!”
“有,有人落水了!”那小廝磕磕巴巴又重復了一便。
莫賀之最先反應過來,見莫瑤瑤身後沒人,便知大事不妙,他猛地起身問他:“說,在哪。”
“在花雨湖,我帶公子去!”那小廝忙起身帶路。
莫府一家人此刻便皆都反應過來,忙腳步匆匆的跟了上去,白鬍氏也在其中,方才還熱鬧十分的前廳,很快便連一人都沒了。
阮瑤清慢悠悠的划著船槳想回到岸上,剛要登岸,便將一群人找急忙慌的往這邊趕來,她轉頭又看向仍在水裡撲騰的兩人,忽的笑了一聲。
這白染實在是胖了些。
白鬍氏此刻的心正砰砰跳著,被人圍成一圈的岸邊依稀可見見水裡相攜的兩人,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忙加快腳步趕了上去。
阮瑤清今日穿的是一身紅裳,遠遠看便霎是惹眼,莫賀之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她。
待到了岸邊,莫家人瞧清眼前景象,才募的鬆了口氣,眾人只見阮瑤清安然無恙的站在床上,小臉慘白的划動著船槳,幾乎搖搖欲墜。
白鬍氏面色一白,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在這裡,那湖裡的是誰?
“母親!救我!”湖裡的男人衝著岸邊呼救,白鬍氏看去,面色煞白。
她幾乎手足無措道:“快!快就我二郎,快去!”本還守在岸邊的奴僕聞言面面相覷,白氏見他們遲疑不動,伸腿就是一腳踹去,一人被揣進了湖裡。
見當家主母發了怒,眾人哪裡敢耽擱,忙紛紛跳進了湖裡。
船隻緩緩靠了岸,莫賀之一馬當先的將阮瑤清接下了船,只見她面色慘白,剛想出口安慰,便見她身型癱軟的靠著倒了下去。
“阿茗!”莫賀之驚呼一聲忙接住了她。
這廂白撫湛白蕪也被救上了岸,白鬍氏不顧正在一旁嘔水的白染,一把將其掀開,對著正咳嗽不止的男子喊道:“二郎,你可要緊,來人,快找醫士來。”
恰此時,姍姍來遲的白巖著急趕來,一眼便看到正暈在莫賀之懷裡的阮瑤清,便知大事不妙,忙吩咐人上前幫忙。
莫賀之一腳便踢開了來人,他看了眼莫名其妙出在此處的白撫湛,心口處便如同灌進了冷風一般,一陣陣後怕襲來。
“不必了,今日這宴怕是開不了了,白大人,我們先回府了,今日侯府千金受如此厄事,還需得你自行去侯爺處說說清楚才是!”
話一落下,便將阮瑤清橫抱起走出了出去。
白巖看著莫家人離去得身影,直覺得頭頂涼颼颼的,頭紗的烏紗帽怕是保不住了。
第30章 八字
入秋的夜裡, 寂靜又蕭寒,一陣晚風過,天上的星子便被雲朵遮的乾淨, 寒夜裡的涼氣似白霧一般蔓延開來,讓人不自覺打了兩個寒顫。
夏家的蟬蟲此刻已隱蔽起來,四處靜悄悄, 白府的夜裡卻不大消停。
“啪!”的一聲在夜裡響起。
白鬍氏目眥欲裂道:“你可是故意報復我, 才會故意害我二郎, 若非是你我家二郎怎會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他身子本就弱, 又受這秋日裡的冷水侵沒, 身子怎麼能受得住!他若有事,便拿你這賤蹄子的命來抵!”
白染身上的衣裳還未乾透, 一張臉紅腫的厲害, 上面便是五指章印, 啜泣跪倒在那處不敢說話, 隻眼淚止不住的流,求饒委屈的看著一旁冷溶冰霜的白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