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阮瑤清直覺得耳畔邊想響起兩道驚雷,皇后病下雖不奇怪,但徐元白對唐亭羽的態度實在是反常了,即便她將自己認錯,但他也不當如此厭煩唐亭羽。
徐元白一想起唐亭羽就覺得頭大,便不想再提,半睜開眼睛鬆了一隻手,指了指她手上的信件道:“三娘說的話,可還作數?”
阮瑤清聞言心不禁咯噔一下,正想問他想讓他做什麼,只見他一聲輕笑,忽然鬆開了她,而後半推開她道:“你先想想吧,孤不著急。”
珠簾落下,阮瑤清走出耳室,看著手中的信,不免覺得像是嚥了一隻活蒼蠅一般噁心,她坐在椅子上,聽著裡頭清澈的落水聲,心裡頭卻是百轉千回。
須臾間,便見珠簾被挑起,徐元白一聲黃色寢衣踱步而出,微溼的髮絲半散在身後,一步一行間染溼了衣裳。
阮瑤清將手中的心扔在了杌子上,神色清淡道:“殿下想讓三娘做什麼?”她頓了一下又道:“不可強人所難。”
徐元白在灼灼燭光中看向她,嘴角輕扯:“倒是不難。”而後抬腳,緩步走向了阮瑤清。
“那殿下說罷,莫要賣關子了。”阮瑤清不禁輕聲催促道。
徐元白忽然道:“你兄長約莫還有三日便要到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阮瑤清大腦空白了那麼一瞬間,待反應過來,還有些不敢置信問道:“殿下是說,我兄長要來江南?”
徐元白坐在他身側,伸手將信拿了起來,小心折疊後又塞在了袖子下道:“是,你沒聽錯。孤要你做的事,恰與你兄長有關。”
阮瑤清不禁皺眉問道:“什麼事?”
徐元白笑著道:“你兄長若是阻礙你我之事,你需得勸他攔他。”
阮瑤清看著他,覺得面前之人簡直厚顏無恥,她募自起身道:“殿下,你,這是強人所難!”
徐元白卻是不甚在意道:“這便很難了嗎?那不若再換一個,明日成婚如何?”
阮瑤清:“.....”
徐元白笑道:“如此比較,第一個是不是更簡單些,孤也不需你如何,你兄長若是每回阻撓,你只低頭不語便是,旁的皆由孤來即可,這般可成?”
阮瑤清的目光一寸寸打在徐元白的面上,想要細細辨認出他眸中的算計,奈何他心思頗重,除卻那熾熱如火的目光,再看不出別的。
見她依舊猶豫不決,徐元白哄道:“你放心,孤絕不誆你,必不叫你為難。”
阮瑤清:“.....”
信你才當真有鬼了。
但實在無可奈可,阮瑤清思忖再三,兄長與他相比,計謀什麼的倒也不輸他,兄長既在,再如何他定不會讓她吃虧,兩個人何愁鬥不過一隻奸細狐狸?
她抿了抿唇,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道:“望殿下言出必行。”
徐元白見她應允,心下雖樂極,卻只是牽了下嘴角,沒露出半分歡愉之色,如今也算是解決了一大隱患了,想起阮言文的臉,徐元白一度很無可奈何。
“沈家的事,殿下什麼打算?”
徐元白挑眉道:“沈家的實力擔得起皇家的要求,予他個機會倒也不難,旁的全看他自己。”
——
盛渠在驛站等了一日,都再未收到徐元白訊息,盛煙又不在自己眼前,不禁有些慌亂無章。
正思索間,門口侍衛忽敲門喊道:“大人,京中來信。”
盛渠忙道:“進來!”
他接過信,眉目皺起,眼眸閃過幾分不可置信,他又看了幾眼信上所言,驚震之下癱在在了椅子上,待反應過來,募得抬頭看向傳信的人。
那侍衛被盛渠的眼神嚇了一跳,跪倒在地不敢動彈。
只是他垂下的腦袋,沒看見盛渠眼中閃過的殺意。
只聽“咚”的一聲響,接下來是人摔倒在地的聲音,門外守著的侍衛正差異間,便聽裡頭盛渠道:“來人!”
門口的侍衛聞聲忙走了進去,一推開門,便驚愣當場。
盛渠擦了擦額下被漸染的血,看向那小侍衛道:“此人意欲不軌,被本官即刻處決,抬出去!”
那小侍衛忙點頭應是,又聽盛渠道:“送封信去萬府!”
第62章 洽談
十三沈酒樓
徐元白與阮瑤清到時, 沈易安已久候多時,他神色淡淡,眸子裡帶著幾分迷離, 身上是淡淡的酒氣。
“太子殿下。”頓了頓又看向阮瑤清,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稱呼。據他所知,當今太子還未成親。
“小女姓阮。”
沈易安點了點頭稱呼了一聲:“阮姑娘。”
徐元白扶著她坐下, 抬眸看向他問道:“沈公子想明白了?”
沈易安抿唇, 眸色深深帶著幾分深沉, 咧了咧嘴道:“私鹽一案朝廷總歸是要查的, 既已查到了萬通頭上, 便無甚退路可逃了,沈家雖已安然撤離, 但為此得罪了殿下, 不大值得。不若賣個人情, 殿下記沈家一份好, 這買賣倒也合適。”
徐元白聞聲笑了一笑:“孤慣喜嶼聰明人談買賣。”
他夾了個糕點給阮瑤清,阮瑤清看了他一眼, 依舊如往常一般, 安靜的低頭品味。
“說說吧。”徐元白慵懶的靠在椅子上, 斜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