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白笑了一聲,被她企圖掙扎的模樣逗得心下一笑,伸手便敲了敲她額間道:“痴話,你可見過哪家兄長出門還帶著個妹妹?”
見阮瑤清又要反駁,又道:“在者,孤此番偽做的是河東的鹽商,段家嫡子,他風流成性向來出門只帶美妻愛妾,可從來不帶什麼親妹妹,便是妹妹,也不當是你想的妹妹。”
阮瑤清叫他說的啞然,可仍舊寄希針扎一下,又提議道:“三娘只當作丫鬟女婢也可。”
徐元白麵色確實一沉道:“什麼話!孤自已答應了成侯照顧好你,怎麼能讓你扮作什麼丫鬟。”他眼睛一眯,看著她道:“不過是假扮罷了,當孤的女人就這般委屈你了?”
自然是委屈的。
兩人相距咫尺,幾乎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淡淡幽香,男人應質問她,脖頸微微向前一傾,兩人靠的更近。
阮瑤清有種被侵犯的感覺,這樣距離實在不妙,猛的往後退了一步,張口道:“自是委……”
話還未落,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是利一。
徐元白不愉的坐正了身子道:“進來!”
利一進門就覺得氣氛微妙,再見著自家殿下的表情,便知大事不妙,自己此番來的不是時候。
見他愣神,徐元白一聲歷吼道:“什麼事!”
利一這才回神,忙道:“京城唐府的信。”
徐元白眉宇一皺,幾乎不假思索便對著阮瑤清道:“你先好生休息,孤的主意你在好好想想,孤還有要事要辦,待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說罷撩起衣袍便匆匆往門外去。
利一忙抬腳跟了上去。
阮瑤清看著他的背影愣神,“唐家”二字她聽的清清楚楚,見他這副著急的樣子,可見還是對她很是在意,明明那般在意,卻為何非要定她為妃,白白耽誤了兩家女兒,阮瑤清越想著,便覺得心口越發憋悶。
徐元白走到船尾,利一忙將信件遞上邊道:“唐大人心中言明兩件事,京中世家有異動,另一件就是……”他沒說完,只小心的看他面上的顏色。
果然,徐元白看完信面上不禁帶著幾分怒火:“那女人進宮找母后做甚!”
第42章 貌美
利一低頭道:“唐姑娘痊癒後, 便去宮中請安陪皇后娘娘了。”
徐元白手捏緊信件問道:“母后什麼意思?”
利一答道:“皇后娘娘未說什麼,見她無要走的打算,便讓在晨陽宮暫住。”
“晨陽宮?”徐元白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是, 晨陽宮。”利一自聽到訊息後,也是愣了片刻,這晨陽宮自那夜的事情後, 便被皇帝下令封了起來, 除卻盛貴妃每年會去祭拜一回, 再無人踏足過。
“那日的事兒, 不是瞞著沒讓母后知道嗎, 好端端的,怎選了那個宮殿。”
利一搖了搖頭道;“屬下也不知, 應當, 應當只是巧合罷了。”
徐元白眼神微眯, 哪裡有這樣巧合的事兒, 莫不知那日的事,母后已經知道了?
“唐亭羽是什麼反應?難不成就這麼住進去了?”徐元白問道。
“唐姑娘已住進了晨陽宮, 對皇后娘娘的安排並未置喙一句。”利一頓了下又道:“興許當時之事, 唐姑娘當真的是冤枉的, 不然怎敢問心無愧的住進那地方?”
徐元白未應, 只是瞳孔裡的幽潭更深了幾分,他嘴角募自嗤笑了一下, 將手中的信件撕成了碎片,隨風揚了出去:“由著她去,找人看著, 莫要他近身母妃一分一毫,尤其母后衣食, 讓方姑務必小心著。”
利一有些疑惑,點了便退了出去,剛寫完信要送出去,便遇到了祿二,拉著他便說起心中疑惑。
“你說,這唐姑娘可是清白的?我見她問心無愧,想來當日的事可能真是個冤情,可我與殿下說了說,他卻一句未搭理我。”
祿二眼睛精明的轉了轉,而後不可抑制的翻了他個白眼:“殿下沒怪罪你,你便偷著了吧。”
“怎講?”
祿二走到一旁伸手拿了個蘋果,咬了一口才悠悠的道:“你以為殿下沒有證據便能認定那位是真兇?”
這麼一說,利一更是一頭霧水。
祿二嘆了口氣道:“你可知道,殿下那日早就有所察覺,只不過是想看看那位的心性罷了,卻未想到她不僅預設盛貴妃計謀,手段還更要狠厲些,你知道盛貴妃的侄女是如何死了?春濃藥過量,兩人本藥量相當,可她卻將藥盡數倒進了那位杯子裡,唐姑娘自己卻只堪堪抿了一口,還故意拖延了殿下到場的時間,才使得那位生生被熬死,七竅流血而死。”
利一吃了一驚:“這些殿下都知道?”
“知道,那回你不在宮內,自是不知道其中隱晦。”
祿二看了他一眼嘆口氣道:“所以你想想,她明明什麼都知道,怎可能心中無愧,即便如此,也敢入住晨陽宮,可見其心性狠厲,不是更加可怖?”
利一嘴巴張的有拳頭那麼大,震撼的幾乎說不出來,忽然後知後覺,直覺得背後冷汗直冒:“那我方才不是.....”
“你才知道啊,所以弟弟我勸你,以後莫在為那位多說一句好話,殿下何其英明,自然有所打算,要不是因著皇后娘娘個重其母家,唯恐惹她傷心,殿下早將唐姑娘送離長臨了,哪能還給她機會如此作妖。”
利一聞言忙點了點頭,還有幾分後怕的拍了拍胸脯。
翌日一早,船總算緩緩靠岸了,菱星忙小跑這進了船艙內:“姑娘,道尋南了,咱可以下船了。”
趴在船櫞邊上的阮瑤清軟趴趴的抬頭看她,秋水的眸子,此刻氤氳一片,一副羸弱不堪的樣子,實在我見猶憐。
菱星剛要上前攙扶住她,身側忽而閃過一人,快她一步,將人攔腰抱起。
待看清是誰,菱星止不住的磕巴:“太子...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