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瑤清問道:“當真?”
莫瑤瑤點了點頭,很是確定;“白夫人求了許久,知府大人都沒肯放過她,好似最後是因著她體力不支暈厥過去,才算是解了罰,夜裡就起了高燒,去百草堂抓藥下人嘴不嚴實,說漏了嘴,這才傳的沸沸揚揚。”
“這白知府待子女一貫這麼嚴厲嗎?”三個時辰,實在是略重了些。
喬伊低頭垂思,搖頭否道;“白知府待子女一貫寬和,鮮少見他如此疾言厲色,這白撫蕪自出生起便被寵溺長大,不然性子也不會如此張揚跋扈,莫說跪上這麼些時辰了,從小到大就是連一重聲訓斥也沒有過。”
莫瑤瑤道:“莫不是為了昨日的事兒?也是她活該,往日裡折辱我們也就罷了,偏偏在表姐再時還要撞上來,這白知府定是擔心他頭頂的烏紗帽了,畢竟得罪的可是侯爺之女呢。”
若當真是擔心得罪了侯爺之女,那何故要關起門來責罰,當日夜裡就該登莫家的門庭致歉,不僅沒有登門,還恍若沒有此事發生,那便不大對勁了。
那麼白撫蕪被罰,便不是因得罪阮瑤清之事了。
很快,馬車便停了下來,果不其然,前來迎接的人中,沒有白撫蕪的身影。
阮瑤清自始至終帶著面巾,乖巧的跟在柳氏一行人身後,只是你白夫人的目光總時不時的在她面上掃過,即便阮瑤清想忽視也無法,這位的目光明顯了些。
“這便是你們家的那位表小姐?”
第29章 l落水
阮瑤清也不扭捏, 福了福身道:“白夫人安好。”
“好好好,我瞧你這年歲當與我家蕪兒一般大,也是不巧, 她昨日夜裡起了高熱,正在自己院子裡待著呢,你們可要去瞧瞧?來人看她, 她當很是高興才是。”白鬍氏上前便拉著阮瑤清的手, 眼笑眯在一起, 一副殷勤樣。
阮瑤清皺了皺眉頭, 便要拒絕。
“我清姐姐身子不大好, 遇見病人躲著走還來不及,哪能還往跟前湊?”莫瑤瑤上前挽住阮瑤清的胳膊, 不著痕跡的將白鬍氏的手撥弄開。
白鬍氏手僵住原處, 面上不禁有些溫怒。
“你這丫頭怎口無遮攔!”柳氏伸手指點了點莫瑤瑤的腦袋, 笑著輕聲訓斥了一聲又轉頭道:“白夫人莫跟孩子一般見識, 這孩子很喜歡阿茗,就怕她有什麼個差池, 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
柳氏都這麼說了, 白鬍氏哪能同一個小輩計較, 只是嘴角掀了掀便沒再說話了。
因白撫蕪病了, 白鬍氏唯恐幾個女兒家沒人陪著,怠慢了他們, 便將家中庶女都招了過來,自己陪著遊了會園子,便放幾個女兒家自己玩去了, 只是臨走前還不忘吩咐看,讓她務必招待好貴客。
白染指了指不遠處的涼亭道:“那處風景不錯, 我帶你們去瞧瞧?”
莫瑤瑤瞥了一眼,也不好駁面,她這人慣來恩怨分明,她是同白撫蕪有恩怨,但與這白染卻沒什麼不快。
阮瑤清坐在涼亭裡,清風徐徐出來,吹拂到人身上,帶著幾分涼意。
“吃些酸梅湯解解渴吧,離這宴席開還有些時候呢。”白染笑著將一碗碗酸梅汁端開,相比較白家嫡子嫡女的清瘦,她這個庶女反倒生的豐盈,一張小臉紅紅的,帶著幾分可愛。
“多謝。”阮瑤清只淡漠道了聲謝,便將那茶盞放在一邊。
白染見她未動,眼神不禁有些慌亂,又給莫瑤瑤端了一碗。
剛入秋衣衫仍舊輕薄,一陣風過,只聽莫瑤瑤驚呼了一聲。
“天啦,你這手怎麼了!”
阮瑤清順著目光看去,白染凝玉一般的手上,滿是青紫,還有些褐色傷痕,辨其時間,當是舊傷又添了新傷。
“沒,沒事。”白染忙將袖子放下,面上有些驚慌。
“你家主母還打你啊,怎這麼容不下庶出?這,這是善妒呀!”莫瑤瑤見她一副不願聲張的樣子,想當然便知道這是誰打的。
白染也未否認,捏緊裙襬垂下腦袋道:“是白染不知禮數,才惹得夫人生氣。”
“便是你再不乖巧,惹惱了她,她也當悉心教導才是,哪能隨隨便便將人打成這個樣子。”
白染只是嘴角牽動一下,帶著幾分無助道:“夫人的命令當比天還要大,她命我招待好你們,我當萬事要盡心才是,若是餓了渴了怠慢你們,白染這罪責怕是難逃。”
她言語期期艾艾,帶著幾分膽顫之意。
“怎會,你招待的一直很好,這不,這才到涼亭你便命人送來了茶點,旁人哪能有你一般周全?”
莫瑤瑤言罷便拿起一塊點心小抿了一口,還不忘稱讚這點心味美。
自始至終,阮瑤清都未開口,只是時不時皺眉看著白染。
白染見莫瑤瑤滿意,才鬆了口氣,只是見轉頭見阮瑤清未動,忙又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這些點心表姑娘可是不大喜歡,我見你未動過?”
她一雙眼睛似小鹿受驚渴求的盯著阮瑤清。
在她的注目之下,阮瑤清拿起跟前的酸梅汁,輕輕抿了一口:“很好,勞白染姑娘費心了。”
見她喝了一口,白染面上惶恐便盡數撤去,幾人又聊了幾句,便有下人來找:“莫大姑娘,柳夫人在前廳尋你。”
“母親尋我?”莫瑤瑤拿著點心的一頓。
小廝應是。
莫瑤瑤轉頭看向向阮瑤清:“清姐姐,你是在這處等我?還是與我一同去?”
雖說她對白染沒什麼惡意,可她對著白府自始至終都沒什麼好印象,只覺得是虎狼環伺之地,也不敢將阮瑤清就這麼單獨一人放在狼窩裡。
阮瑤清看了眼白染,眉睫一耷,袖下的指腹不禁揉了揉道:“你先去吧,我在這處等你。”
她既這麼說,莫瑤瑤也不好再強拉著去,只得吩咐下人們好生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