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瑤瑤有些擔憂的看著他道:“好似哭了,爹爹今日的臉鐵青,我不敢進去招惹他,他又讓人攔著不讓我進來,但是又實在放心不下阿孃,只得守在這裡了。”
莫賀之點了點頭道:“你回去吧,這處有我,讓人盯著西院那對母女。”
“好,我這去辦。”莫瑤瑤聽話的點了點頭,有莫賀之從中調和,她那擔憂的心才算是放下。
莫瑤瑤離去後,莫賀之敲響了南至院的門“叩叩”兩聲響起。
“阿爹,是我賀之。”
一聲話落,須臾後,門便被開啟,是正鐵青著一張臉的莫確志。
“進來吧。”
莫賀之一進門,便看到椅子上哭紅了眼的柳如絮,看這樣子,應當是哭了很久了。
柳如絮見著莫賀之,更覺得委屈,起身便拉住莫賀之的手臂哭訴道:“今日的事兒,真不是阿孃的錯,那婚書寫下時我還沒開竅懂事,我怎想到於晚那女人這般當真,竟還來破壞你的婚事。”
她已失了神,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莫確志的臉變得更青了。
“阿孃,我來就是為了說那婚書,這婚書怎麼來的,怎麼定下的,又是誰提的,你需得一五一十說個明白。”莫賀之打斷她繼續想要絮絮叨叨的話,正色問道。
方才還絮絮叨叨個沒完的柳如絮,聞言卻是禁了聲,拉著莫賀之衣袖的手慢慢的鬆了下來。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莫確志卻是失去了耐心,看著她黑著一張臉道:“你若還想壞了兒子的婚事,那大可不必再談了,還不說嗎?到底有什麼事需要瞞著,眼下這種情況,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柳如絮聞言抹了下淚,狠了狠心才將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當年與於晚訂婚的人,本是想要定下柳如絮的,奈何那時柳家家底敵不過於家,王家那時適逢變故,家道中落的王家只得定下了於家,於晚本就與柳如絮不大對付,半道搶了她未婚夫婿,竟然還日日在她面前嘚瑟,她見不慣,才出了打賭退親這樣的事兒,誰能想她能輸,輸了便輸了,那時候她尚有私心,想著雖嫁不了王郎,那便讓自己往後的孩子娶或嫁便是,好歹也算是圓了她一場夢事。
她那時候不過十歲年紀,於情事並未開竅,說到底只是被剝駁了面子心有不甘罷了,她想著她總也不虧,以後若孩子們真的能成親事,她也能膈應膈應於晚,卻沒想到最終膈應到的竟然是她自己。
打賭事後,她便很快與榆陽城的莫確志定了下婚事,兩人見後,她方才知道情愛為何物,早將那“王郎”拋卻腦後了,她連那人姓甚名誰都不記得了,更別說這荒唐的打賭了,誰能想到於晚竟然如此當真,手捏著這荒唐的訂婚書,便上了莫家的門。
她緩緩將事敘述的明明白白,時不時還拿眼睛偷看賀確志。
“那王家在哪?可還在鹹城?”莫賀之皺眉問道。
柳如絮叫他問的一怔,生怕莫確志誤會她還惦記著那王家,忙否認道:“這我哪裡知道,且我只偶爾聽說那人早死了四五年了。”
莫賀之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用意,看著她解釋道:“我與阿茗這訂親事定下不過三日左右,且這事也不是大操大辦的,知道的人本就嫌少,而我若是沒記錯,鹹城離榆陽的距離,即便日夜兼程,也需四五日車程,她們是從哪來的訊息得知我要訂親,若是那孩子到了適婚年歲,拿著那婚書上門倒也不奇,可她才五六歲的年紀,若非得知我要訂親,好端端的怎麼會上門鬧這一出。”
“你是覺著這事,是有心人所為?而那對母女,是為人所用?”莫確志也才後知後覺,這其中的蹊蹺。
柳氏聞言忙道:“是了,我記著前面我回鹹城,於晚與我面對面碰過一次,她從未提及結過那事啊。”
她越想越覺得這事是有人推波助瀾,不免汗毛豎起道:“這,這,什麼人這般狠毒,竟然如此害我!”
莫賀之卻是搖了搖頭,眼神微微眯起道:“那人可不是衝著阿孃去的,是衝著我與阿茗的婚事來的。”
莫確志點了點頭,不免有些愁道:“那你要如何?即便如你所想那般,但他確實是捉住了你婚事的命脈,那婚書雖來的荒唐,但確實是你阿孃所寫,你若想娶阿茗,那婚書便是一道橫隔在你們之間的坎。”
“有辦法,有辦法的……”莫賀之垂著腦袋,大腦飛速的轉動,乎見他眸光一亮,嘴角一掀道:“若我不是阿孃的兒子,阿爹你說,那婚書,還有沒有效用?”
柳如絮聞言眼眸乎的睜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有些驚詫吼道:“你是急昏頭了嗎?你怎會不是阿孃的孩子,阿孃十月懷胎生的你,生了兩天兩夜,眾人皆知的事情,即便你在想娶阿茗,也斷不可胡言亂語!”
第35章 決心
連著兩日, 莫賀之都出現在莫海苑院門前,也不進去,只是背手等在那處。
阮義舟自那日起, 便命人守在門口,除卻莫瑤瑤時不時能來看看,莫賀之來也盡數被擋下。
菱星收拾好箱籠看了看外頭, 嘆了口氣道:“姑娘, 二公子又來了。”
阮瑤清正坐在明窗前, 低頭看著《淵海子平》, 翻頁的手一頓, 聞言向外頭看去,果然看見門外站著的身影。
眼神的複雜閃過, 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姑娘, 二公子日日都來, 明日咱就要走了, 你可要去跟他道別?”菱星不忍心勸道。
阮瑤清皺眉,將合上便放在一旁, 起身走到了床榻處。
菱星詫異, 目光跟著她轉, 只見阮瑤清走到床榻內的木匣子處, 從裡頭拿出個錦盒。
“姑娘,你這是!”
阮瑤清眉睫微垂, 手細細撫摸著那錦盒,半晌後才抬頭遞給了菱星道:“你去送還給他吧。”
菱星有些無奈道:“姑娘就不留著做些念想嗎?”
阮瑤清笑了笑:“不必了,本就沒什麼緣分, 倒也不必留著各自傷懷,你告訴他, 這事兒我不怨他,本也怨不著他。”
菱星嘆了口氣,實在覺得有些可惜,好不容易尋到這樣一位佳婿人選,卻……
“那奴婢便去了。”菱星接過那錦盒便走了出去。
剛到門外,就見莫賀之眼神募自一亮:“她願見我了?”
菱星真的有些尷尬,屏退了兩旁的侍衛,將手上的錦盒往前一遞。
這錦盒莫賀之再眼熟不過了,正是當日捶丸賽的錦盒。
“她這是何意?”莫賀之不可置通道。
菱星嘆了口氣道:“姑娘說,公子見著這個便知道她的意思了,她還有話要奴婢帶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