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重生後太子妃她玄學了 第1節

“娘娘,您歇歇吧,您抄好的《往生咒》,《淨土文》已交到三危觀,師父會替陛下誦經,自陛下去您不眠不休已經四五日了,這樣下去,身子該如何是好?”匆匆而來的女婢菱星見此滿是心疼。

靈位前的瘦弱的女子聞言依舊巍然不動,微垂起的長睫已溼,渾身帶著數不盡的愁緒。她身著白衣素裳,纖細如扶柳,腰已纖細的不成樣子,偶不時聽她“咳”上兩聲。

菱星見她不理會自己,咬了咬唇又道:“陛下喪葬事宜還需得娘娘您操持,娘娘務必保重自己才是!”

這時才見那女子才停下了筆,她抬頭看了眼大宣歷來的皇帝靈位,眉睫輕動,聲音空虛道:“菱星,我覺得他在怪我。”

她面色蒼白無力的衝著菱星慘淡一笑又道:“他定會怪我,未處理好唐氏的喪葬,依著他對唐氏的喜愛,當很想與她葬在一起才是。”

徐元白此刻正飄蕩到她身側,聞言悠悠的只瞥了一眼,實在是嗤之以鼻更是厭惡,她正是自己的正宮皇后阮瑤清,對她,徐元白很是怨怪的,雖然她將他這個皇帝的喪葬事宜安排的妥妥當當,但卻不得他心,確實很大的緣故是因為她草草瞭解了貴妃唐氏的喪葬。

貴妃唐氏,是他此生最寵之人,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入宮後便得他椒房獨寵,一月之前他帶她去嶺南南下,怎麼沒想到會死在雙雙被刺殺的路上。

既說起唐氏的喪葬,徐元白便憤憤難平。

那算什麼勞什子喪葬,只是簡單入殮,連禮制都未安排,便草草入了妃陵,想到唐氏明明與自己同時被刺殺而亡,此刻身邊卻無她身影,只自己孤影飄著,她那麼嬌弱,也不知可會有孤魂野鬼欺她,想到這些便覺是與阮氏脫不了乾洗。

怎如此善妒,不過是平日裡多寵溺了些唐氏,張狂得罪過這正宮皇后,竟是連死後都不給她體面,到底是個心性涼薄心狠手辣之人。

如今大臣們都在廊巖下冒雪靜思,偏她躲在這處寫什麼經文,這些個經文能有什麼個用處?若真的有用,他倒也不必仍飄著未去投胎,聽那個什麼個莫須禿驢胡言亂語做甚,偏她竟然也信!實在昏智,轉身便又飛的高高的,眼不見心不煩,再不看她一眼。

菱星也不知如何勸她,只是抿著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娘娘,唐氏她大逆不道,你還留著她體面當是慈悲為懷,即便陛下知道,當也不會怪你的。”

阮瑤清莞爾衝著她笑了一下笑:“還有半章便完了,莫須師父說,亡人路不好走,需得經文鋪路,才能讓孤魂野鬼少擾他一分。”

誰人知道,在此之前,她從不信這些。

約莫半刻鐘後,阮瑤清才是真的停了筆,她將經文包裹玩好,頂著風雪懷抱著出了太廟。

雪下了兩三日,她便頂著風雪跪拜在棺槨前跪拜禮兩三日,徐元白親眼盯著她,見她無甚差錯,才算是安了心,看都未看她一眼,便又想飄到半空中,只才飛昇到一半,又聽一人驚呼“皇后!”

他隨聲看去,只見方才還屹立不倒的女人,此刻如同破碎的娃娃一般暈倒在地上,閉眼不起。

苦肉計?前兩日不暈,怎偏挑人多的地方暈?

他翩然至她身側,冷眼仔細看了看,似乎是想瞧出此刻女人裝暈厥的端倪。

此刻外頭的人烏怏怏蜂擁而上,太醫首領立時上前檢視,是個花白鬍子的老頭。

見來人,徐元白冷笑,看她還裝,太醫齊佰是出了名的剛正性子,落在他手上,便是他這個皇帝都未必會幫腔,何況她這個皇后。

只見齊佰他搭了會脈搏,眉頭便直皺,拿了個燻片放於阮瑤清鼻下許久也未見她轉醒,忽然便見他起身,讓人將皇后往最近的宮宇送去。

見齊佰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徐元白忽而心咯噔了一下,見人馬不停蹄的將人往側殿送去,他也忙飛昇而起跟了上去。

未央宮

“齊大人,娘娘這是怎麼了?”宮女菱星搓著手忙問起剛收針的太醫。

徐元白此刻亦是懸在空中,看了眼齊佰看了眼緊閉雙眸的阮瑤清,不知作何感想,只是眼裡是從未有過的急切。

阮瑤清似枯敗的蘭草一般斜靠在床沿,看向齊佰,聲音裡滿是虛弱還無氣力道:“齊大人,本宮身子如何,如實說便是。”

齊佰聞言,也不敢隱瞞,只得和盤托出:“皇后身子本就陰虧,這些日子又殫精竭慮,少食少睡,勞累過度,以至於一厥再厥,在如此下去,必將耗到氣血。”

阮瑤清聽他言語,只是淡淡的,面上沒有多大的變化,待他說完:“那按齊大夫的意思,本宮接下來該如何?”

齊大夫聞言抬頭看她,言辭懇切道“自是養生修病,切記不可操勞不可見風,再操勞下去,恐拖出舊疾,新病舊疾怕是難愈。”

齊佰這話也是掐著說的,到底是沒說的太過嚴重,但卻也嚴重,曾傷過根裡的女子,但凡受寒,必然大病,阮瑤笙目下便是如此。

話甫一落地,四下皆靜,窗開半扇,能聽到外頭雪花簌簌落下的聲音,莫在操勞?這話簡直是痴話,現如今的阮瑤清,儼然沒有其他的選擇。

但自皇帝死後已經七日,她便這麼腳不沾地的操持了七日,這些本該太子操持,可惜皇帝崩殂突然,太子年幼不足七歲,太后處因受打擊重病不起,兩位王爺一位在邊疆征戰尚未來得及趕回,一位身子比阮瑤清還要孱弱,這事兒推脫來推脫去操持重擔就這麼壓在了她一人身上。

徐元白就飄蕩在她身側,他一瞬不挪的盯著她,這樣虛弱的女人,他第一次見,也沒想到如今這些事情,能將她壓得快垮了,他其實很好奇她的決定,若是當真閉關修養,也如可厚非,但她若真撂挑子不管,他定要去地府裡列位先皇處參她一本,倒是讓父皇看看,他瞧上的好皇后,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只是靜了半晌,便見她長嘆了口氣道“勞煩齊大人了,哪怕是下猛藥也可,讓本宮安穩到太子登基即可。”

此話一落,菱星顫著手跪在她面前,求她保重,眼眶裡滿是淚水,說來如今真正心疼她的也只有她了。

與此同時,徐元白也是輕鬆了一口氣,確然,如今坐鎮的大宣,唯她能夠頂用,不過是高熱用藥壓著便是,再如何,也要撐到戚王歸來那日才成。

說來,連他自己都不覺,他對阮瑤清向來吝嗇且苛刻。

齊佰摸了把自己花白的鬍子,還想張口勸勸,卻被阮瑤清擺手打斷“齊大人,我知你醫者仁心,不忍本宮受苦,但如今的大宣,本宮還退不得,你當知曉的。”

年邁耄耋的齊佰聞言不再言語,只是施禮掀起衣袍重重的往地上一磕,嗡聲道“微臣,尊命。”

見他應了,阮瑤清才緩緩鬆了力氣,對著齊佰道“有勞齊大人了。”

隨後便讓奴才送齊佰離開。

待人離開,菱星端了杯燕窩送到阮瑤清身側,將她扶了起,慢慢的伺候她用下,越看著阮瑤清消瘦的面容,越是怨懟已去的帝王,待餵了小半碗,她在不肯吃半口才道“娘娘,奴婢真是心疼你,陛下在時,對你從來都是冷淡的,放肆著唐氏跋扈就算了,更是不顧您母家兄弟,只剩言哥兒一人也送他去了邊疆助戰,您何苦為了他的江山如此勞命操心。”

說到言哥兒,阮瑤清募的一頓,也不知道兄長此番可會隨著戚王一同回京。

對於菱星的話,阮瑤清皺了皺眉頭道:“菱星,往後這話莫再說了”

聽阮瑤清言語,菱星默然嘆了一口,見她打了個寒顫,立時起身將半開的窗牖關上,屋內窗沿下有隻正開的梅花,花蕊微黃清香四溢,阮瑤清累極了,頭昏沉的又側躺了下去,呼吸微沉,伴著她愛的梅花香緩緩睡去。

徐元白仍然盤旋在她身側,見她側躺露出的半面嬌顏皆是疲憊之態,幾日的操勞眼瞼下是青色一片,微閃跳躍的燭光落在她面上竟無端溫柔,他不自覺伸手想去撫摸,卻再碰到她臉頰時落了個空,忽然想起自己臨出宮時下的那密詔,心裡咯噔一下,眼神複雜的看了眼熟睡的阮瑤清,飛騰起身子往屋外飄去,直奔著御書房去。

往日裡的御書房常常燈燭一亮就是一夜,旰食宵衣不眠不休,而今日,此刻的御書房卻只攏在黑暗中,無一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