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領著四個婢子回坤寧宮時,唐皇后剛沐浴完,被婢子服侍這正用著參湯。
她瞥了眼火急火燎進寢殿的方姑,柳眉微蹙「怎麼了?」
她人未站住,人猛地跪倒在地,伏在唐元傾膝上「娘娘,燦蓮,就是那個送去給殿下的婢子意欲刺殺殿下。」
「咣當」一聲刺響,乘著碗盞被嚯落在地。
唐元卿眼睛睜的銅圓,一副驚嚇模樣,扶著她問道「二郎可有事!這事怎無人來報。」
「來人!擺架東宮」說著就急著要起身。
方姑伸手扶住了她,只覺得她手都震顫,當真是被嚇的不輕,忙道:「娘娘勿急,殿下說只受了輕傷,無事,您可寬心。」
「他說無事便無事嗎?本宮總要親眼看看。」
「娘娘,殿下忙著旱公款已經好幾日未休息了,又有今日驚嚇,早就疲憊不堪,他乏極了已經歇下了,他囑咐奴婢,明日一早,他定會前來請安。」方姑將她扶著坐下,小心勸慰。
聽到他已歇下,到底是歇了去東宮的心思,她扶著方姑:「那丫頭呢!去尋來,給本宮查,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刺傷太子!是不是祈鹹宮邊的人?」
「娘娘,那婢子已被打斷了腿,此刻已在慎刑司了。」
聞言,唐皇后心才堪堪定下,木木的點了點頭道「好,好,交給慎刑司,你去,去盯著,別叫那賤人死了,務必問出幕後主使。」
「好,好,奴婢這便去,只是,娘娘,殿下還有事要奴婢帶話給您。」
帶話?
唐皇后看向她,只見她面露難色,便道「他要說什麼?你說便是。」
方姑猶豫再三才道「娘娘,殿下此番是生氣您插手他內寢之事,又出了燦蓮那檔子,他已言詞確切的要定下阮家女兒了。」
要定了?
唐皇后愣了半晌,眉頭皺起,一雙眼裡滿是不可思議,她這個兒子,向來是個一棍子也打不出屁的悶棍,從未開口問她要過什麼,向來都是他想要便能靠自己就有的。
張口問她要的,這是平時頭一回。
心頭似巨浪駭過,有種說不出的複雜心緒。
坤寧宮今夜燭光微暗,映在她的一半的側臉上,皎潔溫慈,另一半卻是掩在暗裡頭,唯有眼裡頭的燭火閃閃,似入了深潭幽幽中,陷進再難自拔。
燭火搖曳閃閃,照的人影微長,忽而便聽到她深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明日去趟侯府,招來她我看看。」
方姑自然知道,皇后這回是妥協了,卻是有違她心的,她向來最恨替身之事,這回為了太子,將別家的姑娘拘在宮裡頭當替,實在觸到她心頭之痛的地方,心頭肯定有些不忍吧。
可到底,她還是偏向了太子。
方姑面色複雜的點頭應是。
話落,皇后便要起身,方嬤嬤忙伸手將她扶起。
邊扶著走向床榻邊小心問道「另外四個丫頭,皇后要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