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白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打算,咬了咬唇恨道:「你敢!」
徐元白麵色發白,他即便在不喜阮氏,可她到底是自己的發妻,他幾乎沒時間思索,見唯一能站住的船頭也漸入了水中,心咯噔一下,抓著憑欄便要下水。
「聖上,亭羽害怕!」袖子忽叫一旁的人緊緊抓緊,徐元白轉頭看去,是一臉驚懼之色的唐亭羽。
徐元白麵色微重,看了她一眼,安撫的拍了拍唐亭羽,怎想她竟是就這麼窩進了自己的懷裡,不住的啜泣顫抖。
「皇后落水了!」一聲驚叫,徐元白猛地推開了唐亭羽,安撫了一聲:「莫怕,利一陪好貴妃!」
話落,便只聽「噗通」一聲,眾人未反應過來,徐元白竟是跳進了湖裡,朝著落水那處遊了過去。
「聖上!」眾人驚訝,忙不迭紛紛跳入水中,朝著徐元白遊了過去。
索性落水船隻離得不遠,不過片刻便到了落水船隻處,此刻那船已全然沒入水中,四處的女婢奴才皆在湖裡求救,只是怎想卻未尋到阮瑤清的身影:「皇后呢!皇后在哪!」
侍衛們早亂了手腳,四下一通亂指,徐元白尋聲看去,卻無一人是她。
「三娘!」徐元白驚呵一聲,心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三娘!皇后!」他一聲聲的喊,救命聲呼喚聲在本該平靜的湖水之上迴蕩,處處皆是紛亂,黑夜之間,分不清誰是誰。
他正方寸大亂,一聲聲驚呼中卻聽人虛弱喊了一句:「聖上!皇....後,皇后在這裡!」
尋這那聲音看去,是菱星,她此刻正拖拽著已暈厥過去的阮瑤清,體力近失,好幾回沒入道湖裡,她前些日子受了些罰,剛大病初癒,雖然會水但還救著一人,實在是吃力,若不是徐元白耳尖,怕是也聽不到她那幾聲呼喚,
徐元白聞聲趕忙游去,一靠近便見阮瑤清面色蒼白一片暈厥過去,他忙上前從菱星手上接過了她,只是抱著她腰間的觸感有幾分不同。
他正詫異間,又聽菱星哭訴道:「聖上,救救皇后娘娘,她,她受了傷!」
徐元白有些驚詫的看向菱星,見她哭喪著一張臉,心咯噔一下,低頭看去,果見湖水中浮起的顏色略深,只是深夜之中,若不仔細辨認,實在難以分辨,只是眼下也無能細問什麼,忙抱著阮瑤清往岸上去。
「皇后!莫怕,朕在.....」見她似破敗的娃娃一般,昏厥在自己懷中,徐元白難得生出幾分愧疚感,他抱著她絲毫不敢耽擱,直往坤寧宮去。
深夜之中,長長的鵝卵石宮街上,留下的是點點水漬,直蔓延道坤寧宮殿門。
太醫已久候多時,一見人來,忙上前救治,徐元白將她放到榻上,阮瑤清忽然驚醒,也不是傷口太痛還是怎的,皺著眉頭冷汗直冒,抓著徐元白的衣襟久不鬆手,她白著一張臉,看著他喊道:「聖上.....」
徐元白麵色凝重安撫道:「莫怕,先讓太醫醫治看看。」
阮瑤清約莫是太疼了,眼淚止不住的留,搖了搖頭窩在了徐元白的懷裡:「臣妾可是要死了?」
她這話顯得無助又絕望,一旁的菱星立時紅了眼睛,徐元白慣來知道她外強沉穩,端莊嫻靜端的是母儀天下的儀態,從未見過她如此,心頭忽漾起一絲細軟,伸手撫了撫他緊抓著自己衣袖的手,抱著她道:「莫要胡說,太醫在這,聽話,讓太醫好好看看。」
阮瑤清窩在他懷裡,聽話的伸出了手腕,一雙清澈的眼睛卻是看向徐元白歉道:「是臣妾的錯,擾了聖上游湖的興致,白費了聖上盛邀的心思,待臣妾身子好了,定好好陪著聖上游湖。」
徐元白聞聲面色募自便一沉,只是看了她面色泛白虛弱,到底是沒將心中疑慮問出,可今日這遊船事故,絕非那麼簡單!
第53章 真相(一)
秋意漸濃, 滿地枯黃一片,這樣的季節裡落水,肯定是要大病一場的, 尤其阮瑤清還受了傷,一道刀傷自後背霹靂而下,半個背部都鮮血一片, 整整十多天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若非莫須下山救治, 早已命喪黃泉。
皇后落水又被刺殺, 這在整個後宮之中掀起驚濤駭浪, 徐元白自那日起便徹查起整個皇宮,第一要查的, 就是那道要皇后趕往禹煙湖的口諭。
皇后向來賢德, 從未與什麼人生過嫌隙, 唯一要算起來, 唯有深受皇帝恩寵的唐貴妃了,可即人人都心有懷疑, 但誰也不敢言語一聲。
昏迷半月有餘, 皇后終是醒了, 徐雲白本還在早朝, 一聲「皇后醒了!」立時驚了整個朝堂。
徐元白還未說什麼,阮義舟聞聲已急不可待, 忙從朝臣中站了出來道:「聖上,臣可否....」
徐元白眉頭微微皺起,未待他說完, 神色微冷便甩了甩明黃衣袖道:「散朝吧,有事明日再報!」
話落便起身離去, 並未搭理阮義舟一句,只是擦身而過時,幾不可微的瞥了他一眼,神色莫名帶著幾分審視。
阮義舟哪管得了這些,抬腳便要跟上,阮言文忙攔住了他:「父親!莫急,有事回府再議.....」
「再議!什麼事情都再議!阿茗都醒了,我這個當爹的見見她都不成嗎?」阮義舟有幾分急切,自阮瑤清受傷以來,他一眼都沒見過,幾度請求要面見皇后,都被皇帝否決擋了回來,如今聽說人醒了,他一顆心搖晃著無法落地,只見一面,只見一面她安康無事,便可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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