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去閣樓休息。
久別重逢,還是這間小閣樓看著親切溫暖。
岑霽抱著前段時間被媽媽拿下來趁陽光好重新晾曬的被子來到閣樓,再次在這裡看到這道身影,也有些恍然。
看著哪裡沒變,又好像一切都變了。
兩人隨便聊了幾句。
岑霽讓陸野放假這幾天好好在這裡休息,但第二天的早上,陸野就準備離開了,說過年期間不太方便打擾他們,他能夠吃到叔叔阿姨包的一頓餃子就很開心。
而且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岑霽就調侃道:“怎麼感覺你像在忙什麼很要緊的事情?比我之前趕專案還急。”
陸野似是被戳中心事一樣,漆黑的眼眸微微閃爍。
忽而,聽他沉沉開口:“如果有一天……”
“有一天什麼?”岑霽疑惑,對上他不符合年齡的深沉眼眸。
又聽這道聲音戛然而止:“沒什麼。”
其實,陸野想說,如果有一天,你離開賀氏集團,願不願意到我身邊。
儘管陸野知道這個希望有些渺茫,可依舊想試一試。
他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性。
還有,可不可以稍微等等他。
他會很努力地去追趕他的腳步。
一步一步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但這些話現在說出口似乎有些為時尚早。
岑霽終於明白賀明烈之前說的聽別人話說一半是怎樣的心情,恍然覺得這樣的情景有些熟悉。
打破艾嘉魚缸的那個晚上,他也彷彿有什麼話要問出口。
只是話到嘴邊,突然卡殼,連自己都不知道想問什麼了。
接下來的幾天,岑霽就是跟著家人一起四處走親訪友。
到了初五,他代表秘書處去賀宅給賀先生祝壽。
這天的賀宅十分熱鬧。
賀遠森幾乎把能邀請到的人全都邀請過來了,他現在也只能在這一天享受到被人簇擁環繞的熱鬧和體面。
以往賀明烈最討厭老頭子過壽這一天,準確來說,他討厭所有這樣的場合。
一群人虛與委蛇,端著酒杯阿諛奉承,滿臉堆著假笑,彼此的心思和目的都心照不宣。
他每次象徵性祝完壽就溜之大吉了。
但今天,賀明烈變成了自己討厭的那種人,因為他從一早就開始期待,期望一會兒看到岑助理。
年三十晚上,賀明烈好不容易打通岑助理的電話,沒聊幾分鐘,就被二哥打斷了。
他也在這天晚上和二哥徹底攤牌。
雖然二哥說的話句句刺痛他的心,那天好心辦壞事把岑助理吃進醫院一直令他到現在還內疚著,可賀明烈還是不想就此罷休。
至少……像許昭燃說的。
他應該先把花種上。
懷著這樣沉重又期待的複雜心情,賀明烈衣鮮光整地朝樓下正廳走去,視線搜尋著岑助理的身影。
與此同時,後山。
賀雲翊正在佈置著他的畫室。
漂亮的鮮花綠植簇擁著木屋,讓人一眼看過去以為自己跨越了季節,一下子走進了繁花似錦的春天。
儘管日曆上已經過了立春時間,空氣卻是冰冷的,寒氣未消,萬物依舊凋零著。
賀雲翊在屋子裡裝飾了各種漂亮的花朵。
他是骨子裡追求浪漫至極的人,無論小岑哥是否接受自己的心意,告白儀式一定要隆重。
那樣美好獨一無二的人,就應該接受最盛大的愛意。
賀雲翊本來想選一個浪漫的地點的,不想在家裡的畫室。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上次邀請小岑哥看完畫展,他發現再邀請小岑哥出門好像比以前有點困難。
也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年末和過年期間大家本來就很忙,只有自己是閒人一個,小岑哥騰不出時間陪自己很正常。
可是再過幾天假期結束復工,小岑哥開始上班,就又會忙碌起來,到時候自己邀請他出來的機會就更少了。
怎麼對所有人而言那麼容易的見面,到自己這裡就萬分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