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最大的那隻竟然直直衝著他的臉撲了過來。
沈星染“啊”的一聲喊起來,平時刻意凹出來的迷人氣泡音都劈了。
他不管不顧衝進臥室,拿起枕頭就開始瘋狂揮舞。
只聽滋啦一聲。
這兩天他睡起來格外不舒服,並覺得有點塌陷的枕頭直接裂了開來。
一瞬間,密密麻麻的蟑螂幼蟲全湧了出來。
枕頭裡乳膠都已經被掏的千瘡百孔。
這麼多天!
他就枕著這些玩意兒睡覺嗎!
沈星染白眼一翻,險些暈了過去。
陸燃!肯定是陸燃!
完全不知道沈家生活在什麼樣的水深火熱當中,陸燃最近過得挺舒適。
這兩天紀旻估計被他給氣到了,沒怎麼理他。
但陸燃房間的床墊卻被換成了稍硬的那種。
他放在地板上的被褥,也被搬了上去。
現在陸燃放了學就回紀旻這裡。
空曠的別墅裡只有他、紀旻還有陳管家。
少了每天回家必備的勾心鬥角,陸燃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感覺生活中好像少了什麼樂趣。
但慢慢下來,陸燃卻恍惚感覺到,自己似乎變得和周圍的同學一樣。
不用擔心回家就有個炸雷等著,不用擔心行禮被莫名其妙扔出去。
彷彿真的成了個無憂無慮的大學生。
每天只要學習、社交。
回到家,就有準備好的飯菜。
他比一般的大學生還要幸福一點,因為他還有大黃,還可以擼狗!
今天是個週末。
紀旻罕見的沒有去公司,而是待在別墅的陽光房裡。
春日裡陽光燦爛。
圓桌上煮著壺茶。
大黃趴在地板上曬太陽。
陳管家在給院子裡種的花花草草修剪枝條。
陸燃跟在旁邊,手裡也拿了個園藝剪。
正抬眸認真聽身邊的老人講解要怎麼修剪。
紀旻在氤氳的水汽裡看了看院子裡的一老一少。
老實說,他有些意外。
以陸燃的性格,紀旻早做好以後生活裡各種雞飛狗跳的準備。
但少年在紀宅住了幾天。
他身上那股讓人有些發瘮的氣場淡了點,整個人顯得越發乖巧。
他也很安靜,除了飯桌上經常和他拌嘴以外,平時要麼看書寫作業,要麼草坪上陪大黃玩。
就是這小孩明顯很喜歡陳管家。
經常跟個小尾巴似的黏在陳管家背後轉。
這會兒,他聽完陳管家的教導。
拿著那個有些大的園藝剪,如臨大敵地在那盆羅漢松上剪了一下。
陳管家笑著誇讚:“不錯,就是這樣。”
但陳管家剛轉身,少年一剪刀沒拿穩,把那盆羅漢松的樹冠幹掉了一半。
這小子當場瞳孔地震。
忙不迭地接住斷掉的枝丫,徒勞地往斷面上貼了貼。
似乎在祈禱這玩意兒還能再接上去。
但很明顯不行。
於是在陳管家轉過身時,他又連忙把剪斷的枝丫藏在背後。
紀旻旁觀了全程,沒忍住笑了一聲,揭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