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貧民窟出名厲害的異能力者,但現在看來也只是個年歲尚小的贏弱少年而已。
——當然,贏弱倆字是需要打上一個雙引號的。
就看這副惹人憐愛的小模樣,誰會相信這是個攻擊性極其強悍的兇殘異能力者呢?
我伸出手,打算去試探一下芥川龍之介額頭的溫度。但我的手還沒碰到他就迫不得已地停住了。
倒不是我不想去摸,而是這人居然在這種昏沉狀態下還保留了一點意識,異能力形成的黑色物質化作尖刺,毫不留情地朝我攻擊過來。
我立刻操縱空氣迫使尖利的黑色物質在我面前停止,在銀看來這大概就是她的兄長及時收手,而不是我使用能力抵擋住了。
“哥哥?”芥川銀顯得有點詫異,她沒想到芥川龍之介在受傷昏迷的狀態下還如此敏感而具有攻擊性。
一擊之後芥川龍之介就沒有繼續攻擊了,看來剛才那一擊是他最後清醒的意識所展現出來的攻擊了。
確定這個贏弱的少年這次是真的陷入了昏迷之後,我輕輕地用指尖撥開芥川龍之介的額髮,用手掌心貼在他發熱的額頭上估算體溫。
……這溫度燙地能做個鐵板燒了,再燒下去不是燒進隔壁火葬場就是燒成傻子吧。
我注意到芥川龍之介的膚色顯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指尖毫無血色,只有臉上因為發燒和昏迷而呈現出一種極不正常的瑰麗紅色。
不僅如此,他的身上還散發著血腥味。
我視線下移,有點猶豫要不要這麼幹——畢竟我倆萍水相逢,貿然扒人家衣服是不是不太好?萬一被芥川龍之介當成流氓色狼的話就太有損我的形象了。
管他呢,反正是在昏迷中,等他醒來——關我什麼事?
我撥出一口長氣,緩緩揭開芥川龍之介穿在身上的外套,然後是內裡的襯衣。襯衣下襬的扣子解開之後,展露在我眼前的是少年膚色蒼白的裸露身體。
他瘦的肋骨有些突出,可以清晰地看見每一根肋骨凸出來的痕跡,相比同齡人而言要更加贏弱、瘦小,真沒想到這樣的孩子身體裡會有那樣強大的力量。
芥川龍之介的身上並不缺乏傷痕,多得是多次打架鬥毆留下來的傷口,此時已經癒合,留下了一點淡淡的粉色疤痕;貧民窟的每時每刻都有爭鬥發生,每一天都有人死去。
他的腹部一側裂開了一道傷口,我輕輕地按住看了看,傷口並沒有很深,但也不是那種光靠家裡的醫藥箱就可以解決的……更不用說他並沒有醫藥箱這種東西了。
在貧民窟,藥物和食品幾乎同等珍貴。
食物支撐人活下去,而藥物則相當於第二條命。
“雖然我懂得一點急救的知識……”我遲疑著說,“但這必須得找醫生處理一下,放任不管地話會感染地更嚴重的。”
芥川銀的目光非常黯淡:“可是……沒有錢。”
“看不起醫生,更買不起藥。”
“錢麼……”
我倒是有看得起醫生的錢,可問題是我剛才露給銀看的也就那麼一點而已,這時候拿出那麼多錢來絕對會被懷疑的,銀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笨蛋小女孩。
我想了想有沒有什麼來錢快還不會暴露的方法,最後想到了一個好地方——
“這附近有賭場什麼的麼?”
“哎?”芥川銀愣住了。
不是我吹牛逼,就憑我的計算力,也就計算機能跟我相提並論了,其他的人?什麼教授學士,不好意思,在我這裡全是菜雞弟弟。
憑藉著這種能力,我可以記住八副、十六副、乃至更多的牌,在玩撲克類的遊戲時我基本是穩贏。
贏到賭場老闆懷疑我是出了老千。
這還用想嗎?能出老千我幹嘛不出,不喜歡錢的是傻子。投骰子之類的碰運氣遊戲就更好做手腳了,我完全可以在未揭開結果之前俏咪咪地利用超能力,將那些骰子翻轉到我想要的那一面來。
其實仔細想一想,既然我這麼牛逼,當初幹嘛要投靠國家政府啊???
又苦又累天天吃豬食,工資低還不加薪,出差沒有人生安全保障,這日子沒法過了!!!
要不是組織和港口黑手黨我都覺得不太靠譜、Scepter4又不熟悉,我早就跳槽走人了!破工作誰愛幹誰幹吧。
芥川銀想了想,認真回答我:“這裡有一個地下賭場,但你真的要去麼?”
這種地下賭場雖然設定在貧民窟,但顧客來源絕不會是貧民窟的居住者,選擇這裡只是因為這個地區秩序混亂、鬥毆不斷,就算有人失蹤和死去也不會有人關心。
死亡對他們而言是家常便飯和司空見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