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空間擠壓身體,這個姿勢就像是將人半抱在懷裡。
青年灰色冷質的瞳孔瞬間驟縮,纖長的雪睫劇烈顫動了一下,纖長的手指抵在飄窗邊沿固定,手背凸起淡青色的經絡。
模糊的夢境再次在腦海中浮現,細碎的聲音伴隨著模糊的畫面在他腦海中浮現。就如每一位創後應激障礙症患者一樣,現實與夢境的幻影交疊。
他聽到了莫名的低語,眼前的視物變得模糊。
夢境中,他也是將人半抱在懷中。
冰冷、死亡、泡沫。
他不可抑制地出現幻覺。
他發現,好像只要他抱著雲奚,他眼前就會自動出現夢境的幻覺,全身發冷。
心髒冰冷、呼吸急促,額頭不停地冒著冷汗。
並且有一種強烈的、將人緊緊抱在懷裡,確定體溫、呼吸、心跳、確認她不會化為泡沫消失的衝動。
他腦袋眩暈,視線也眩暈,眼前甚至出現斑駁的色塊。
葉空青不知道怎麼處理。
他只抱過她兩次,第一次是在烈陽星,只不過那次他直接無意間覺醒了第二形態,並沒有後續的記憶,並不知道第二形態的自己有沒有出現類似的幻覺。
雲奚能感覺到身後葉空青的呼吸變化,不過,卻沒有看見。
身高差再加上飄窗狹窄的大小讓她無法自如抬頭轉頭。
如果她現在抬頭,一定能看到一個臉色蒼白,渾身冒著冷汗,身軀微微顫抖的人,就像是要死了一樣蒼白。
“噓。”
雲奚左手抓住葉空青另一隻手,壓低了聲音。
太大的聲音會驚擾到進來的人。如果不能在對方反應過來前一擊打暈,後續他們會多很多麻煩。
“嗯。”回答她的聲音非常低沉,又帶著幾分潮溼,像是黑暗山洞裡滴答的水聲。
葉空青微微低頭,視線掃過被抓住的一隻手。
源源不斷的熱度從她手背傳來。
咫尺之間可以聞到輕而緩的呼吸聲,伴隨著從胸腔裡噴出來的溼潤熱氣浸透肌膚。
他沒有動,也沒再理腦海中突然響起的古怪低語。
“咔嚓。”門鎖終於不堪重負,大門被開啟,
雲奚聽著動靜,黑眸敏銳而警戒看著眼前的窗簾,全身肌肉緊繃。
她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被放著極輕,還有葉空青的呼吸,幾近於無。
門外還夾雜著被變音器處理的聲音,非常不耐煩,帶著格鬥區選手特有的野蠻。
“誰在我休息室門口掛的維修牌子?”
周圍還有選手打招呼討論的聲音,
“那群維修工就是這樣,有時候不知眼色。”
然而就在門關上那一刻,所有聲音都被關在外面,
這份安靜,安靜得不像話。讓被窗簾擋住視線,原本打算透過聲音判定距離方向的雲奚皺起了眉頭。
窗簾晃動間,透過鷹眼,她隱約能從窗簾上細微的光影變化分辨出,有人在無聲地靠近。
她小腿肌肉繃起,準備瞬間衝出去時。
“唰!”
拉簾被瞬間拉開。
雲奚毫不客氣地揮拳砸向對方太陽穴砸去,對方也是一拳揮來,直指要害。
破風聲響起,然後又驀地一停。
“小房東?!——嗷。”清朗少年聲喊出雲奚熟悉無比的名字,然後是一聲慘叫。
對面偽裝眼鏡的全息投影消失,露出了一張紅髮金眸、俊俏張揚的臉——
自打離開烈陽星後,連賽後直播都沒去的炎七。
“嘶嘶嘶!”
金眸少年捂著眼睛嗷嗷直叫,金眸瞪圓,非常委屈,“我都收手了,為什麼還要打我?”
雲奚沒想會在這裡碰到熟人,“抱歉,沒收得住。”
她視線繞過炎七,發現了他身後還有謝京辭,突然想起兩人自從烈陽星離開就從隊伍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