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霽照例等候在外面。
大概九點鐘的時候,宴客廳的門開了,走出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一看就是喝多了。
他走到岑霽面前,酒氣熏天地問道:“洗手間在哪裡?”
岑霽聞聲看過去,認出是上次在科技峰會上見過的那位試圖勸他酒的孫總。
沒想到他也來了。
不過雖然雙方有過點小摩擦,岑霽還是禮貌地告訴他位置:“您往前方左拐,再往右走到盡頭就是。”
“什麼左啊右的,乾脆你帶我去吧。”對方不耐煩道,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抱歉,這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岑霽委婉拒絕,把自己的手抽開。
孫鴻運便轉過頭,迷離的眼神望向拒絕他的人,同樣認出這張面孔。
原來是岑助理啊。
他就說賀總走到哪裡不可能不帶這位岑助理。
上次的交流峰會,孫鴻運在這位小助理面前沒少失面子,一杯酒而已,勞動賀崇凜那樣的人為他說話,給自己施壓。
孫鴻運心裡並非沒有不滿。
如今再次見到,連個洗手間都不願意帶自己過去,真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臉?
孫鴻運最近公司事業蒸蒸日上,心思難免有些飄。
再加上他今晚喝多了酒,這會兒酒意上頭,不滿情緒下,望著眼前一張漂亮的臉,那晚試圖搭訕的心蠢蠢欲動。
尤其剛才不小心擦過對方的手背,真細滑啊。
一個男人居然長著這麼漂亮的臉,手也比他摸過的所有手的觸感都要好。
孫鴻運一時色/欲燻心,酒精慫恿下,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賀崇凜身邊最受重視的助理了,再度抓住他的手腕,一定要讓岑助理帶自己去洗手間,拇指藉機在滑膩的手背上摩挲。
岑霽被他糾纏不休,可對方喝醉了酒,自己怎麼勸說都沒用。
拉扯間,一道涼涼的聲音在自己身後響起:“孫總要去洗手間?正好我認識路,我帶你去。”
孫鴻運渾身一僵,即使再不清醒,也聽出了這道聲音是誰發出的。
他鬆開手中的手腕,不敢再為難岑助理,腳步僵硬地跟在賀崇凜身後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等進了洗手間,松瀉完出來,來洗手池邊。
看到賀崇凜不緊不慢地洗著手,冷淡視線從鏡子裡瞥過來,語氣卻是矜雅的:“孫總酒醒了一點嗎?”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孫鴻運怎麼可能不清醒,忙不迭點頭:“醒了醒了。”
就見眼前的男人唇角溢位淺淡的弧度,雲淡風輕地說道:“我還擔心你的酒沒醒,正準備幫你清醒清醒。”
孫鴻運低頭,這才發現自己面前的洗手池裡已經放滿了水。
他脊背一僵,自腳底生出一股寒意,彷彿腦袋已經被浸在了水池裡,呼吸跟著窒塞起來。
“不用不用,謝謝賀總。”
賀崇凜便擦了擦手上的水漬:“以後腦子清醒點,別一見到我的人就犯糊塗,下次我就不會這麼耐心地等你清醒了。”
“明白明白,沒有下次了。”
“嗯,和賀氏的合作先到此為止。”
“好的好的。”
什麼?
孫鴻運猛地回過神。
再抬頭,那道凜冽的身影已經從洗手間離去。
孫鴻運變了臉色。
應該是隨口說說,告誡自己的吧。
一個小助理再重要,比得過利益重要嗎?
賀崇凜不是向來都是隻要有利可圖,其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嗎?
然而過了好久,酒意散了些。
孫鴻運後知後覺賀崇凜說的是“我的人”。
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岑霽不知道洗手間裡發生了什麼,就知道孫總再見到自己,眼神躲閃,態度格外恭敬,也不敢對自己動手動腳了。
隔天下午,賀總再次帶自己去了劍術館,繼續上次的教學。
岑霽沒想到賀總是真的要教自己格鬥術,還有第二課時——他一直以為賀總只是類似於強迫症犯了的一時興起。
而且比上次要嚴格。
一下午教學結束,岑霽大汗淋漓地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