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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碰瓷兒

芝麻糖,遇風則涼,奶糖在紅薯外圍迅速的,凝結成薄薄的殼。

“快吃啊,這個就要在鍋邊吃。”陳思雨說著,已經裹出幾大塊來了。

咬一口,芝麻花生和糖殼的酥脆燙的陳軒昂直哈氣,但是內裡的紅薯是涼的,涼,還軟糯,撫慰著被燙到的舌頭。

奶香加上焦香再和著滋味兒無比的甜,陳軒昂都忘了耍小脾氣,連吞三大塊,驚覺陳思雨還沒吃,才囁嚅著放下了筷子。

總共就五顆糖,裹了五塊紅薯,剛剛好。

但光紅薯糖不能當早餐,昨天陳思雨沒搶到奶粉,但搶到了一包2毛錢的代奶粉,家裡沒杯子,她就衝了兩碗,一碗給陳軒昂,一碗自己喝。

因為代奶粉便宜,陳思雨本以為味道肯定很差,只想充充飢的,但抿了一口,精喜的發現,它夾雜著豆香與蛋黃香氣,還甜,味道說不出的香甜。

六十年代缺吃少穿,可但凡有點東西,它都有一種,將來的海克斯科技完全無法比擬的,純真之味。

鮮啊,香啊。

“哇,軒昂,代媽粉居然比真奶粉還香,快喝快喝。”她說著,噗噗吹碗。

陳軒昂原來瞧不起喝代奶粉的,可苦了幾個月,居然也覺得代奶粉香極了。

但迎上姐姐那張笑嫣如花的臉,他立刻寒臉。

不過他其實已經妥協了:“我得跟老毛頭請個假才能去。”又說:“等落了戶進文工團了,你目的就達到了,仍回自個兒家去吧。”

陳思雨心說,毛姆身為親外婆,不但不好好對她弟,還虐待他,那是找死。

她能給臭弟弟的,也遠比他能想象到的多。

但鑑於臭弟弟對她深深的防備心,她就先不說了。

“快吃,咱們爭取一上午辦完它。”陳思雨說。

意猶未盡,舔乾淨了最後一滴代奶粉,陳軒昂說:“好。”

……

臭弟弟去請假了,陳思雨洗碗收拾屋子,不但歌聲,勤快也能贏得滿院彩。

“雖然毛姆走了,但有思雨照料,軒昂的路就沒走絕。”徐大媽說。

郭大媽則說:“有這孩子唱著歌兒,我早起心情就好得不行。”

陳思雨順帶著幫倆奶奶打了水,聲音放低,問:“大媽,我家軒昂那老外婆如今在哪兒啊,我來了幾天,咋沒見過她?”

郭大媽欲言又止,但又悄聲說:“她可是思想委員會的紅人,本身有病,自己孩子也多,照料不到軒昂也是有的,你既然能掙工資,就別招她了,孩子,聽我的話,沒必要給自己招麻煩。”

所以其實院裡的人也不瞎,看出來毛姆對陳軒昂的不好吧。

只是礙於對方是政府紅人,活體白毛女才不好說的吧。

那叫什麼來著: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心裡除了照顧好軒昂,就是搞好我的藝術工作,不惹事的,大媽們,我吊嗓子了,嫌吵你們就吭一聲,我去外頭吊。”陳思雨著著,勻息吸氣。

“哪都不準去,就在這兒吊,要嫌我們礙眼,我們走。”大媽們忙說。

此時才六點半,職工們陸陸續續起了床,開始刷牙涮口。

……

且不說打著人民藝術家旗號,陳思雨在間大雜院裡左右逢源好不熱鬧。

陳念琴如願以償,報道,並被分配到了她最喜歡的市歌舞團。

今天準備正式報道,入職了。

文工三大團,歌劇話劇歌舞團,歌舞團是最容易出彩,出角兒的。

但陳念琴並不開心,因為她去報名時,有個編導居然問陳思雨為啥沒來,還一個勁兒說陳思雨是個好苗子,功底雖然一般,但靈氣和天賦獨一份兒。

陳念琴冷笑,心說有靈氣又如何,陳思雨所有的靈氣全用在向男人發騷,賣弄姿色嫁高門上了,可恨自己上輩子居然那麼傻,會被她騙著下鄉去。

搶秋收,掏牛糞,她倒是年年拿先進的,可有啥用?

幾年後再相逢,陳思雨將依然年青貌美,她卻成了黃土地上最土的黃臉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