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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燒四舊

陳思雨接過來一看,兩張電影票,是《羅密歐與朱麗葉》。

她一生都在芭蕾之中,無所謂,但蘇國版《羅密歐與朱麗葉》裡的鋼琴曲是傳世級的經典,陳軒昂肯定會喜歡,那這票,她必須和軒昂一起去看。

當然,她得表個態:“徐姐放心,我一定會幫您交一份滿意的答卷!”

“是幫你自己。總團共有七個編導名額,全國多少工藝工作者只能眼看,沒有機會,他們的平均年齡是45歲,而你,才18歲!”徐莉說。

從今兒起,陳思雨就有個新頭銜了,《白毛女》的無冕編導。

但歌舞團的工作怎麼辦,做為小打雜,她必須每天去幫角兒們清掃妝臺,洗演出服,打掃宿舍的,可她並不想浪費太多時間,想盡快出成績,怎麼辦。

突然,靈機一動,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

因為擔心弟弟,她下樓時跑得有些急,在樓梯上險些跟倆軍人相遇,眼看要撞到一起,她一個凌空,手臂借扶手一旋,繞開對面的來人。

等兩人想扶她時,她已經輕輕鬆鬆,躍到下一層了。

身後倆軍人同時回頭,其中一個說:“喲,這角兒厲害,會飛簷走壁。”

另一個卻看到陳思雨的綠書包開了線,砰一聲,掉出個東西來。

是個圓鼓鼓的東西,在樓梯上跟皮球似的,蹦蹦而彈。

這人眼疾手快把它撈了起來,回頭就喊:“陳思雨。”

陳思雨頭都沒回,旋風似的跑了。

得,兩個軍人只好一路也追了出去。

陳思雨聽到有人喊她,但她沒有回頭,因為她已經晚了,按理,軒昂已經到毛姆家了,而軒昂,是個雖能默能忍,但萬一爆發,就會傷人性命的主兒。

她不想他那雙鋼琴家的手上沾上人命和鮮血。

三里橋離空院不遠,而這年頭的公交車,蝸牛一樣,所以陳思雨並不坐公交,揹著綠書包一路奔跑,不過五分鐘,已經到地方了。

遠遠的她就看到有個院子裡濃煙滾滾,而瘦伶伶的陳軒昂,肩膀瘦伶伶的,站在一顆枯死了的歪脖子樹下,夕陽照著他洗的泛白的綠衣裳,微微的顫著。

陳思雨上前,手才搭上肩膀,男孩猛的轉身,捏拳呲牙。

但在看清來人是姐姐後,他緊繃著的神經就於一瞬間懈了,不停的顫著。

陳思雨踮腳一看就明白了:“是你放的火吧,你就不怕被人看見。”

陳軒昂一把扔了彈弓兒,點頭又搖頭:“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乾的。”

他以為毛姆今天就會拿出證據來,想著自己點一把火,把證據給燒了。

但現在證據有沒有燒掉不知道,他一把火,險些燒了個大雜院。

畢竟孩子嘛,看大雜院裡濃煙滾滾的,也給嚇壞了。

而分明是陳思雨爽約了,沒來。

可他居然非但不怪罪她,反而第一時間要做的,是撇清她。

其實吧,就算真有證據,毛姆也不可能當場交給郭主任,畢竟那只是個威懾,她要的是古玩,是文物,不到魚撕網破之時,不可能拿出來。

軒昂點火,確實操之過急了點。

好在問題並不大。

瞧著煙冒兇,陳思雨踮腳看了一下,著的東西並不多。

而且因為王秀兒的干擾,目前大家應該還沒有懷疑到陳軒昂。

現在進門還趕得及撇清自己,不然,這年頭殺人放火,哪怕他才12,也得進少管所去勞教的。

見不遠處有公廁,陳思雨進公廁,把彈弓兒扔進了糞坑,這才又回來,拉著軒昂衝進了門,輕聲的咳著:“對不起,領導們,我剛才請到假,沒來晚吧。”

王大炮兄妹正懟著郭主任,唬著要他賠壽衣錢呢。

他倆沒反應過來,但毛姆很精明,乍一看見陳思雨就說:“小尖果兒,你鬼鬼祟祟半天沒來是幹啥去了,是你和軒昂合夥燒的我的壽衣吧,為了幾個月租你就想燒死我呀,大炮,快去報案,讓公安抓軒昂和這個小尖果兒。”

軒昂緊攥著那隻被燙起大泡的手,一聲不敢吭。

相比久經風浪的毛姆,他還是太嫩了點。

陳思雨倒是很鎮定,繼續咳著,裝出一臉茫然:“外婆,我和軒昂剛從文工團來的。”再看郭主任:“我五分鐘前還和文工團的領導在一起,要不咱去對口供。”

毛姆烏雞似的眼睛盯著軒昂,畢竟是她外孫,瞧他那髮根子倒豎的模樣,一看就是幹了壞事的。

正好這時王大炮看到地上有個煤渣子,咦的一聲:“媽,您瞧這兒有個還沒燃盡的煤渣子,哪來的。”

軒昂一看,那不正是他拿彈弓打進來的,孩子呼吸都給嚇止了。

毛姆一扭頭,也去看。

但陳思雨不能叫他們反應過來,靈機一動,她惡人先告狀,高聲說:“郭主任,咱明明是來看病人的,軒昂外婆是嫌錢少,栽贓我們,是想要我們多給錢吧,這樣吧,他們想讓咱賠多少錢,您讓他們出個價兒,咱們給賠了。”

把郭主任也扯進來,統一戰線,這樣才能轉移毛姆一家的注意力 。

果然,一聽陳思雨願意賠錢,王大炮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丟掉煤渣,他說:“我媽的壽衣可是當初宮裡給老太后備的壽衣,沒個千把塊,我們可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