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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好刺激

憑啥毛姆家一年四五百塊錢的大項支出,要軒昂來承擔。

但強盜自有強盜的邏輯,毛姆說著說著,把自己都感動哭了:“我對胡茵那麼好,可她卻生了個逆子,眼睜睜的看著他外婆死,卻不願意伸手拉一把。”

陳軒昂咬牙攥拳,一聲不吭,眼裡迸著仇恨的火光。

“奶,我坦白跟您說吧,東西,自我來軒昂就交給我了,然後我把它……”陳思雨沉吟片刻,輕言拋重語:“已經賣掉了。”

毛姆一個炸挺:“你說啥?”

軒昂也是一驚,因為陳思雨根本就是在鬼扯。

她,或者說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把東西藏在哪兒。

但陳思雨語氣堅定:“對,全賣掉了。”

“賣了多少錢?”毛姆半信半疑。

陳思雨說:“打總兒賣的,比較便宜,總共賣了八千八百塊。”

這年頭一個人的月工資平均20元,一千塊已經是鉅款了,一萬以上就是不可信的數字了,而八千塊,是一個能讓毛姆接受的,可信的數額。

果然,老太太拍大腿:“賣的太便宜了。”但立刻又問:“賣給誰了?”

陳思雨拿出電影票來:“我常去六國飯店看電影,認識一些外國人,賣給外國人了。”

這年頭,像蘇國,巴國一類的建交國家會來國內,而六國飯店是外事飯店,也是外國人活動的地方,也只有外國人也才能一次拿出幾千塊來。

外事電影票,那是這年頭,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

這個謊就更加可信了。

毛姆壓抑著激動拍胸脯:“把錢一總給我,我來分配,不然……”

她捏著他們倆的命門呢,不給錢她就舉報。

陳思雨猶豫了一下,搖頭:“不行。”

軒昂直接懵圈了,這個姐姐,總不按常理出牌。

毛姆聲音一提:小蹄子,我是軒昂的親外婆,不可能虧待他,而你,我不但可以把你反映到你們單位,還可以反映到軍區,你養父母跟你成份不一樣,不會管你的,而你那四個兜的情哥哥,要我去反映,你覺得他會管你?”

說白了,這年頭就算不是又紅又專,至少不能是‘敵特’後代。

光這一條,毛姆捏這倆姐弟,就是捏小螞蟻。

陳思雨裝作好怕怕的樣子,伸了一根指頭出來:“我們要拿一千,我們還要你手裡的證據,剩下的七千塊我一次性給你,咱們從此劃清界線。”

咦,軒昂只要一千,給她七千,這個交易合情合理啊。

有七千塊,她倆大孫子就能在知青點享福,小兒子也能娶媳婦了,挺好。

毛姆自以為現在就能拿到錢,還特意揩乾淨手,這才伸手:“錢。”

陳思雨說:“東西已經給出去了,但錢,我得大後天才能拿到。”

這下毛姆不信了:“好你個小尖果兒,有名的撒謊精,賣古董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哪有個今天給東西,後天才給錢的,我不信。”

陳思雨攤手說:“我有擔保人呀,一個穿四個兜軍裝的大哥哥喔。”

今天冷峻的出現幫了陳思雨的大忙。

要不是他,她這空口白話的謊言壓根就編不下去。

可一個不到25歲就能穿四個兜的年青人,他給了整件事情極大的說服力。

毛姆將信將疑,但也沒辦法,只能信陳思雨。

頓了半天,說:“行了,倒頭倒腳睡吧,你倆睡我腳下。”

跟她睡,才怪,陳思雨說:“外婆,我們明兒還要去六國飯店見外國客人呢,跟你倒頭倒腳睡,燻一身臭烘烘的,去了,外國人嫌我們臭咋整。”

六國飯店,是毛姆這種人這輩子只能看,不敢進的地方。

而六國飯店的電影院裡據說還有咖啡和餅乾,還能摟摟抱抱跳舞,總之,那是目前全國最洋氣的地方,一張電影票就足夠嚇人的,何況兩張。

毛姆果然怕了,拉陳軒昂:“把我扶到張寡婦家去,我去你張嬸家借床。”

陳軒昂扶著瘸腳老太太出門,給陳思雨豎了個大拇指。

……

次日一早起來,說是要上六國飯店,但其實陳思雨並沒去,帶著軒昂找了個公園,攤開素描本和水彩筆,再讓軒昂幫自己削好鉛筆,開繪臺本。

午飯也不回去吃,現在兩人有錢了,手裡的票也充裕,找個國營飯店一人買一碗炸醬麵,香噴噴的精麥麵條,陳思雨吃得少,軒昂吃了個肚圓。

下午再一人買一瓶汽水,接著幹,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