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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敵特證據

得,繼續畫,幹活才有乾淨整潔的房子,和香噴噴的麵包吃。

伏案才睡了不一會兒,就聽到外面響起苗清的聲音:“哎呀,可算結束了。”

她昨晚陪張寡婦連夜去做了口供,一大清上的,剛剛回來。

有人問:“案子定性了嗎,老毛頭和張大炮算啥?”

苗清說:“強.奸未遂,老毛頭情節嚴重,張大炮情節輕微。”

“未遂的話,是不是就不用判刑啦。”人再問。

苗清說:“得判吧,現在流氓罪都要勞改三年,何況強.奸,這下王大炮慘嘍,我聽說勞改犯都是送到北大荒,或者西北戈壁灘上去。”

“我還沒死呢你們就冤枉上我兒子啦?”毛姆一聲吼,中氣十足。

陳思雨正好開門,今兒新鮮了,毛姆居然是自己走回來的,雖然還是一瘸一拐,但她走起路來其實挺利索的,顯然,不止病是裝的,她的腿也是裝的。

多偉大的母愛啊,當兒子被抓,她就能直立行走了。

關門,盤腿往雕花大床上一坐,她先說:“陳思雨,老姆我生於光緒三十年,小時候三姐妹只有一條褲子,一個出門,另兩個就精.溝子躲屋裡捱著,洋人剁小腳我見過,鬼子剖腸肚我也見過,還鄉團我也經歷過,你騙不得我……東西沒賣,對吧!”

是的,這是一位經歷過這個國家最為動盪的,六十年的老婦人。

她顛苦的人生,是整個民族百年苦難的縮影,她確實是一員勞苦大眾。

因為她經歷過的苦難,只要她願意心平氣和的對話,陳思雨就願意實言。

她說:“沒賣,甚至我都不知道軒昂把它藏在哪兒。”

毛姆大鬆一口氣,拍胸脯:“沒賣就好。”

又說:“那可都是胡家老爺從百姓手裡搜刮的民脂民膏,是惡霸老財主強搶去的,勞苦人民的血和汗,你陳思雨要敢把它賣給外國人,你就是漢奸走狗,理該槍斃,還好你良知未泯,沒有鑄成大錯。”

她遞眼色給秀兒,秀兒戳軒昂額頭:“軒昂,你外婆枉開一面沒舉報你,萬一舉報你可就完蛋了,趁著她沒發火,快把寶貝拿出來,給她!”

軒昂正在刷牙,手頓:“外婆,本來我媽還有救,您眼睜睜看著她嚥氣,讓王大炮捂著我的嘴巴,自己四處翻寶貝,你覺得我會把東西給你?”

話說,陳思雨一直心裡有嘀咕,覺得軒昂對毛姆太狠了點。

合著胡茵還沒嚥氣時她就開始翻屋子尋寶了,那胡茵豈不是死不瞑目?

小小的軒昂給王大炮捂著嘴,是眼看著母親斷的氣?

怪不得他要弄死王大炮。

毛姆痛心疾首:“軒昂,你媽是吞了大煙的,瞧著還有氣兒,但腦子已經死透了,救不回來了的,要真能救,那是我閨女,我能不救她。”

陳軒昂冷笑:“你要捨得花幾個錢送她上醫院,她現在還活著,可您為了給王大炮省財,攥著錢,押著我,讓我眼睜睜看我娘嚥氣。”

毛姆半晌未語,算是認了。

六十年一甲子,她一生有很多孩子,也死了很多孩子。曾經她也抱著死去的,自己的骨肉嚎哭過,但哭了太多回,她的心已經冷了,硬了,麻木了。

死的已經死了,她要為活著的孩子著想。

當時她想的是,胡茵成份太差,活著也要挨批,死倒是種解脫。

而漫長的人生叫她明白一個道理,什麼都不及錢好,所以她要搶財物。

豈知軒昂這崽子太猾頭,把東西藏起來,就再也不給她了。

語厲,她說:“那些東西必須給我,放心,我不貪它,我向黃天厚土起誓,我看都不看,也不給大炮和大槍兄弟,我沾都不沾,但我要把它們上繳國家!”

陳軒昂太小,沒生活經驗,一時沒弄明白,迷糊了。

王秀兒在鼓掌:“瞧瞧我媽,覺悟多高。”

陳思雨卻是門兒清:“您是想代表王大炮上繳,讓他將功補過吧。”

強.奸未遂,在這年頭比耍流氓還要判的輕一點,頂多勞改一年,而目前正值上繳熱,古玩屬文物,上繳可以獲得一定的獎勵。

當然,肯定不能免刑,但是經過思想委員會的協調,可以調動勞改地點。

這裡頭玄機可就大了,在北大荒,或者西北戈壁灘上勞改,跟在北城城郊勞改完全不一樣,毛姆已經無法逆天改命了,但她可以讓兒子離自己近一點。

城效的勞改農場一月8元工資,因為是農場,伙食比城裡的工人還好。

她打算用古玩把王大炮留在城郊農場,再想辦法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