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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捐贈證書

當然,作為一團主任,她很忙的,也不可能輕易吐口收徒弟。

等軒昂彈完,問:“他在哪讀書,眼看開學了,上學的地方離得遠嗎?”

陳思雨說:“他去年就休學了,一年沒讀,這正好要報初中,還沒地兒。”

龔主任說:“咱旁邊就是十二中,這樣吧,後天該報名了,我幫玉兒報名,也幫他報一個,都是初一,以後讓他們一起上學去,晚自習也有個伴兒。”

十二中雖然好,但軒昂想去的是空院中學。

這孩子傻懵懵的,張嘴就想拒絕,陳思雨拉住了弟弟:“好啊,軒昂再小也是男孩兒,可以保護玉兒的,以後上學放學,讓他跟玉兒一起。”

學校再好,也不及隔壁有個好老師,空院中學也就一架鋼琴,多少人搶,而龔主任這架放在這兒暴殄天物,就為這個,上十二中也是最明智的選擇。

這件事,陳思雨就幫他做主了。

第二天軒昂去空軍查檔案了,陳思雨上班,繼續排練,大概昨晚包大媽狠狠收拾了程麗麗,今天一早她的態度特誠懇,說是要練大跳。

教授學生這件事情上,陳思雨是不藏私的。

而且她會把自己的經驗抄成筆記,讓學生們照著抄。

明明倆人都可以學的,但程麗麗拿到毛記後,任趙曉芳怎麼求都不肯給她。

趙曉芳於是找徐莉告狀,由徐莉出面,才把筆記從程麗麗手中要了來。

趙曉芳因為勤懇,學得好,讓程麗麗特別不忿,就總喜歡尾隨身後,目光陰惻惻的盯著人家。

徐莉看出什麼來了,可她一是身體不好,二是脾氣比較溫和,不願意惹人,就只是拐彎抹角提醒:“曉芳,走路要看腳下,你馬上要登臺了,小心別摔著,不然可就登不了臺了。”

趙曉芳傻乎乎的:“我都多大的人了,走路會看的,不可能摔跤。”

陳思雨工作拔尖,人也仗義的,乾脆挑明:“雖然你倆都跳的稀爛,但矬子裡面拔將軍,必須有一個要登臺,可你要是被人從身後推一把,或者潑了開水燙了腿,可就是程麗麗上了。”

趙曉芳這才恍然大悟:“好的兩位老師,我會注意的。”

程麗麗雖然有那樣的想法,但還沒有付諸行動的膽量。

她還小,不懂得老師都是人精,被人戳穿心中所想,自然不忿,正好看陳思雨手裡捧了一本外文字典,又來挑事:“陳思雨,我發現你思想很有問題呀,大庭廣眾之下敢讀外文.”

陳思雨正好在查一個單詞,挑眉問:“怎麼,你又想舉報我?”

程麗麗但凡稍微多讀點書,也不至於蠢成這樣,她說:“你是我的老師,勉為其難我就不舉報你了,但你們至少要讓我上臺跳一場我才滿意。”

陳思雨撕下紙,抄了單詞коммунист下來,把紙遞給程麗麗說:“快去舉報我吧,就你跳那稀爛樣兒,要我是團長,一腳把你從這兒踹出去。”

反了反了。

上週還是弱小可憐無辜的小白兔,才隔了一天,陳思雨造反了。

她趾高氣昂,活像慈禧太后。

程麗麗又氣又忿,總覺得陳思雨翻譯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她是學舞的,文化課不行,外文更是一個字都不認識,想舉報,理由都沒有。

攥著那個單詞,氣悻悻的,她去跳舞了。

徐莉流過產身體弱,跳的汗流頰背,見陳思雨抱著字典在翻譯蘇文,她在蘇國留過學,懂一點,看到信上有些情呀愛呀,甜心呀的東西,就問:“這是誰寫給誰的呀,情書嗎?”

今天又磕磕絆絆翻譯了一天,陳思雨對胡茵和萬尼亞的關係認知更徹底了。

是這樣的,胡茵在十八歲時結識了來國內的萬尼亞少校,且倆人發展成了情侶,少校又一直跟隨隊伍在各地作戰,這才是兩人一直不斷通訊的原因。

而胡茵雖然沒有從事過地下黨員的活動,但她一直在翻譯各種萬尼亞上校寫的,關於戰爭的實時評論文章,用化名的方式,悄悄在報紙上發表。

當時北城還是敵佔區,最後是和平解放的。

而她化名的文章,為和平解放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甚至她的化名,當時在整個北城還小有名氣。

到了一九五二年,解放了,蘇國的軍事專家們也要撤出了。

胡茵當時準備的是,萬尼亞先走,自己把家產變賣後赴蘇,與他團聚。

所以她的手稿什麼的,全由萬尼亞帶到蘇國去了。

而她自己則留了下來,著手處理家產。

萬尼亞到蘇國後,還幾番寫信來催促,讓胡茵成行。

但就在萬尼亞走後,正好關於鴨綠江的戰役又爆發了,彼時為了抗擊侵略者,全國上下一片號召,要投入生產,支援前線。

胡茵思索來思索去,就寫信跟萬尼亞分了手。

墨水廠那麼大的地皮一個月只要三十元房租,就是因為她想支援國家建設的原因,然後她就跟戰鬥英雄陳家祥結婚,並呆在了墨水廠。

本來解放前捐飛機,是誰捐的,飛機上就會噴誰的名字。

但胡茵的並沒有,因為她家的情形跟別人家不一樣,當時北城還是敵佔區,胡家老爺跟兒子們已經提前把大部分家業撤走了,家裡頭,胡家夫人也還沒死,胡茵不敢明著捐飛機,捐款的時候用的是化名。

錢當初是捐給地下黨的,自然有記錄可查,可因為是化名,那麼憑本名,軒昂在空院是查不到資訊的,所以他今天要白跑一趟了。

果然,趁興而去,敗興而歸。

今天陳思雨下班出來,軒昂就在樓下,不但腦袋耷拉著,背都是躬的,這一看就是啥都沒查到,看到姐姐,男孩坐到了地上,昨天狂喜今天狂悲,簡直悲喜兩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