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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談離婚

而且風氣會愈演愈烈,愈是喜歡批人的,最後愈會死無葬身之地。

白雲在經歷了馮修正的背叛後如果還是執迷不悟,還想以踩人,鬥人為梯,一步步往上爬,那反噬,只會更加強烈。

……

月光光,人慌慌,心涼涼。

有賴於這個年代粗暴的審判方式,最終,雖然白家人認錯都非常誠懇,白父白母甚至願意上繳三千元的贓款,想要將功抵罪,但白家人依然被小將們判定為有罪,需要下放。

馮修正宣佈審案結果:白雲去陝北,白父白母去邊疆。

臺下有人歡呼,有人叫好,也有人在唏噓,感慨。

總之,熱鬧非常。

但其實白父白母,連帶白雲,根本沒有把贓款全吐出來。

他們認罪態度良好,小將們就不會上皮鞭,他們又吐錢吐的很快,小將們只有斗的權利,沒有查的權力,自然也就不會深入的追究。

於是他們每人只吐了三千元,這事兒就完了。

陳思雨看方主任負手站在角落裡,憂心忡忡的望著臺上,卻一言不發,走過去說:“主任,白雲和白崗的贓款肯定沒有吐完,這事兒您不再問問了?”

方主任嘆口氣,說:“思雨,他們的判決是他們的,案子我們還要跟各個單位進行協調,當他們鬥人的時候,咱們儘量把嘴閉上,不要推波助瀾,也不要煽風點火,否則就該鬧出人命來了。”又說:“我知道你們是年青人,嫉惡如仇,非黑即白,可不論白雲還是白崗,都罪不致死,對吧?”

話說,目前的鬥爭形勢很猛烈,各處時不時都有因為鬥爭而傷亡的情況。

但在方主任所管轄的城東區,除卻胡茵,還沒有發生過命案的。

陳思雨本以為只是巧合。

但現在看來,方主任的冷靜和智慧,才是不出人命的關鍵。

望著在臺上跪著磕頭,痛哭流渧的白家人,陳思雨心想,要是方主任能做市,或者省思想委員會的主任,那鬥爭形勢,會不會變得更溫情一點。

當然,這種大事是她個小小的角兒所不能決定的。

能把白雲拉到臺上批一批,她已經盡力了。

白雲的下放是肯定的,因為十二中的王校長非常反感批評會,肯定會同意。

但白主任是否下放,還得看糧食局本單位的意見。

如果他們認為白主任不能走,要留下他,他還是可以留在北城的。

白雲至少積攢了七八千塊,拿到陝北,照樣可以過好日子。

而白崗白主任,看似很軟弱,但其實他很聰明,以一種愚笨,軟弱的姿態把損失降到了最低。

好處是,就算他們懷疑,也沒有證據能證明是陳思雨在跟他們做對。

陳思雨也就不必怕他們將來會為難,報復自己了。

一陣熱鬧後,這場批評會就以一地狼籍的形式散場了。

當人群散去,軒昂把胡茵的大字報仔細的,小心翼翼的捲了起來,出來以後,提著水桶,先往牆上潑水,待到牆上的大字報全溼了,再拿小灰鏟一點點的鏟,把瓷磚牆面上的大字報全鏟了下來。

鏟完之後找了把掃帚來,要把垃圾清理掉。

“軒昂,不幹了吧,咱回去睡覺,明天一早,門房大爺會負責清理衛生的。”陳思雨打著哈欠說。

軒昂掃帚一停,陳思雨以為他準備要走了,結果他只是彎腰,把有她名字的大片紙撿了起來,並仔仔細細的撕成了碎片。

不好讓弟弟一個人幹,陳思雨也找來個簸箕一起掃,把所有的垃圾全部清理進垃圾桶,月光下大禮堂的白牆是那麼的明亮,倆人這才心滿意足,回家了。

開完批評會,還有個內部感悟會,定在週四,由包大媽來主持。

既然成份已經變好了,這種感悟會陳思雨自然懶得參加,遂準備摸魚開溜。

但程麗麗喊住了她:“陳老師,歡迎你加入到革命隊伍中來了。”

“同喜,快去寫感悟吧。”陳思雨說。

程麗麗笑的神秘兮兮:“我有一個天大的光榮想要讓給你,但你得答應我,先交我32圈單轉,只要你教會了,我會讓你成為全團第一光榮。”

陳思雨只想平靜的活著,不想爭光榮,也不好奇程麗麗會給自己什麼光榮。

遂坦言:“麗麗,基本功練不好就想一口吃個大的,你是在想屁吃,真想上舞臺,可以去街頭巷尾看看勞動人民是怎麼生煤球,劈柴禾,挑糞的,能學到精髓,我的新節目就讓你主跳。”

她雖然臉長得不好,但身材纖細高挑,比墩實的趙曉芳更適合舞臺。

如果肯吃苦,而不是總想著走捷徑,再笨,陳思雨也有耐心,願意教。

可程麗麗既盲目,還無知:“放屁。生煤球和挑大糞怎麼可能上舞臺,你……你這是仗著自己是個紅五類就欺負我。”

這傻丫頭,她根本不知道,在將來,以勞動為主題的芭蕾舞蹈,像《井崗山》,《南泥灣》等,都是可以傳世,一代代人跳下去的經典。

跟她講道理簡直如同對牛彈琴。

“欺負算啥,我還打你呢,快去寫感悟,必須寫夠八百字!”陳思雨大吼。

這不但是造反,簡直就是騎頭,鎮壓和壓迫了。

可惜人家又紅又專還是老師,更是能稱霸舞臺的角兒,程麗麗奈何不得她,只能低聲下氣的去寫小作文,八百字,嗚嗚,好想死啊!

因為是思想委員會特批的節目,《學雷鋒》很快就可以上馬了。

而在主角的名字被換成馮修正以後,據說首軍院的小將們難過的全躲在家裡暗暗抹眼淚,虞永健還找他爺,他外公一人哭了一場,想把名字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