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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證據

怕自己呆頭呆腦的樣子影響到她的發揮,冷峻就不去前排了。

……

前排,此時陳念琴已經坐到了梅霜身邊。

龔小明在另一邊,笑著說:“陳念琴同志這趟下放可沒白去,自打到了海島,好作品是一首接著一首,這首《想親親》確實好聽。”

曲團也說:“梅老師,聽過現場了,表個態吧,你覺得陳念琴同志有沒有資格給你做徒弟?”

陳念琴的心怦怦直跳,快要跳出胸膛了。

梅霜其人,上輩子一直在鄉下的陳念琴只是聽說過,並不知道她的生平。

但是,她是目前國內地位最高的歌唱家,各個地方文工團的領導們,對梅霜的評價也特別好,說她是個非常專業,也德高望重的歌唱家。

而因為梅霜這種老藝術家有很多跟隨國家外交團體出國演出的機會,如果做了她的徒弟,那麼,陳念琴也會擁有出國的機會。

陳念琴是重生的,她並不想呆在這個國家,她想出國,想去西方國家。

而如今,只有外事訪問,才能出國。

所以,只要梅霜肯收她做徒弟,陳念琴此生,就會徹底改變。

但她也不能表現的太刻意,她乖乖坐到了梅霜身邊,默默的等著。

“我唱了將近四十年的歌,親自填過詞的也只有兩首。”梅霜先感慨了一句,看陳念琴眸光亂閃,又意味深長的說:“這丫頭,比我可優秀太多了。”

以為梅霜果真認可了自己,陳念琴說:“梅老師,我以後會更加勤奮,更加努力的。”

才二十歲的小姑娘,長相可人,嗓音條件也很不錯,梅霜作為一個老藝術家,不想冤枉孩子,遂再問:“你是在什麼時候創作的《想親親》這首歌,又是基於什麼故事背景創造的它呢。”

山西小曲的調子,是拿來就可以用的,但詞必須得自己來填。

而陳念琴,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幾乎沒有什麼人生閱歷,又從小生長在城市裡,怎麼可能寫出一首,訴說山鄉少男少女心懷的歌詞來的,沒個合適的理由,可說不過去。

當然,陳念琴既敢搬,就會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出來。

她說:“是我在海島上的時候,聽一個從山西來的戰士,講了他和妻子之間的愛情故事,有感而發,才寫出來的。”

既然她說自己是在海島上寫的,就證明,她是在這半年中寫出來的歌詞。

而梅霜的那位王老師,早在兩年前跟妻子分別,去邊疆時,就已經把詞寫出來了,這證明什麼,當然證明陳念琴是在抄襲。

從小在蘇國學習唱歌,半生浸淫在文藝界,梅霜不止被徒弟舉報過,還被人搶過歌,搶過登臺的機會,同行之間各種各樣的競爭,她都見識過。

抄襲這種事兒不但見識過,而且見的還不少。

可像陳念琴這樣,從被下放的老藝術家手裡抄東西的,她還是頭一回見。

差一點,梅霜就要發火了,好在這時燈黯,陳思雨上臺了。

梅霜就把憤怒壓了下去。

她說:“陳念琴同志,陳思雨的舞蹈也是原創的,而我,為了研究你的嗓音,聲線,為了給你找合適的曲風,一直都沒顧得上看她的舞,咱們一起看看,她的原創舞蹈吧。”原創二字,她咬的特別重。

“好的。”陳念琴依舊乖乖的,答應說。

上輩子的陳念琴,從二十歲下鄉,一直呆在農村,並不懂芭蕾,也不懂人們為什麼會欣賞芭蕾,在她看來,芭蕾,就是賣弄風騷的靡靡之舞而已。

她也不認為陳思雨能用芭蕾贏了她一首經過時間考驗的,好歌。

但當鋼琴曲響起時,陳念琴不由的頭皮一麻。

抬頭一看,是軒昂,他坐在鋼琴前,雪白的襯衣,藏青色的揹帶褲,側影給燈照著,長長的睫毛在撲閃,他那雙極富特色的,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翩翩起舞。

而他彈奏的,是陳念琴從來沒有聽過的新曲目,那空靈中伴著喜悅的琴聲,在一瞬間,就把陳念琴拉回了上輩子,面對著金色麥浪,藍天碧野時的喜悅感中。那種喜悅隨著琴聲的流淌,不受控制的,在陳念琴的腦袋中浮現。

曲團側首,對梅霜說:“這孩子彈的真好,叫我想起二十年前,我初到陝北,革命根據地時的那個下午,蔚藍的天,清涼的風,人人臉上掛著笑,戰地食堂給我的米穀角兒,特別的香甜。”

梅霜點頭笑:“這伴奏音樂確實不錯。”

好的音樂,是能契合人的心靈,並勾起人們對於往昔回憶的。

當人們聽音樂,或者歡喜,或者悲傷,人們聽的是樂,想的,是自己的人生過往。

梅霜以為今天自己要看的是陳思雨的舞蹈,可一開場,她就被軒昂的琴聲給驚豔了。

琴聲渲洩著歡愉,陳思雨所展現的,是一個抱著嬰兒的,母親的快樂。

她用芭蕾表達了一個初為人母的女人的喜悅,她猶如一隻輕盈的鳥兒,又彷彿一隻歡快的鴿子,又彷彿一朵沒有腳的雲,在舞臺上輕盈的小跳,大跳,旋轉,她和音樂融為了一體,就彷彿,整個人都是快樂的化身。

突然,琴聲一轉,臺下的陳念琴心頭頓時一陣咯蹬。

因為軒昂的琴聲讓她想起上輩子丈夫的拳頭和辱罵,以及,被丈夫用拳頭生生捶到流產時的心如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