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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胡桃夾子

“兄弟!”

“大哥!”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親弟弟,來來,弟弟,抽支菸,哥給你點著!”

轉眼之間,虞永健就化身成為這座農場的團寵,吉祥物,寶貝大熊貓了。

……

相比於國家大劇院,眼前那個土坯築成的高臺,它是那麼的樸實無化,簡陋到,配不起芭蕾的精緻和優雅,放眼全國,應該不會有哪個首席願意站在那土坯臺子上跳舞的,但陳思雨不但跳了,而且在沒有燈光和音響的情況下,她把芭蕾,跳出了一種本該是民族舞才有的,能引人共鳴的歡樂。

如果有可能,冷峻想靜靜站在人群中,安安靜靜的,看他的女朋友跳完全場,但不行,他的前姐夫蕭文才還沒有被找到。

而蕭文才,雖然滿嘴正義,以知青,臭老九們的導師自居,準備帶他們發起一場革命。

而且因為他特別孝順,是個孝子,幾乎沒有人相信他會逃跑。

就連冷峻在推斷他會逃跑時,也覺得不可思議。

但從他到海島,一路追到牛棚所看到的種種跡象來判斷,蕭文才就是要逃。

而一旦被他逃跑成功,海防部隊從上到下,全都得被問責。

從人群中拉出虞永健,冷峻說:“虞永健,幹正經事兒吧,帶我們去找蕭文才。”

虞永健正樂呵呢,半大孩子,氣性起的快,也消的快,這會兒已經忘了革命了,也不想鬧事兒了,高興的手舞足蹈,抽口煙說:“冷隊,算了吧,其實我們想想,也沒啥委屈,呆在農村多好呀,多開心,我們原來太沖動了,現在想想,沒必要鬧的,你也甭找蕭文才了,算了吧。”

高個子戴眼鏡的知青也都說:“算了算了,我們暫時不鬧了,大家看節目吧,算了。”

就在兩個小時前,他們是準備好了要衝擊政府,衝擊軍隊的,甚至為了洩憤,他們把吳勇都快打成個豬頭了,可現在他們居然說算了?

吳勇氣的捏拳,眼看就想揍人了,而他穿的還是軍裝,這一打,又要出事。

好在冷峻是理智的,他溫聲說:“蕭文才曾經是我姐夫,也是我的朋友,我們找他,只是問幾句話而已,永健,幫我帶個路吧。”

虞永健一沉吟,說:“按道理他應該就在現場的,你們等等,我給咱找找。”

但他話音才落,冷峻突然朝他撞了過來,又一把拔開他的肩膀,往黑暗中跑了,吳勇緊隨其後,也跑了。

虞永健回頭,看那一片黑梭梭的,問同伴們:“你們看到啥了嗎?”

高個子眼鏡男眼眼瞅了遠處半天,說:“沒有啊。”

剛才打吳勇打的最兇的那個矮個子說:“管那倆丘八幹啥,咱看節目,同志們,我個頭太矮,看不著臺上,你們出把力,把我扶那顆樹上吧。”

於是大家齊心和力,去扶矮個子爬樹了,於蕭文才,他們也就拋諸腦後了。

……

冷峻也沒看到蕭文才人,但他於滿場嘈雜的音樂聲中,隱隱聽到幾聲潑水的聲音,此時朝著那個方向急追,又聽到一個女孩子在喊救命。

尋著聲音分辯,應該是在農場的12點鐘方向。

他一路飛奔,跑著跑著,又聽到一個女孩子在尖叫。

再追幾步,驀然,一股火苗騰空竄起,冷峻看到了,蕭文才正在縱火!

……

其實一開始時,蕭文才確實就在演出現場,而且就在人群中跟大家聊天。

他因為是軍轉下放的,自有軍人的光環,又因為是農民出身,踏實能幹,有活又喜歡搶著幹,所以在農場裡,知青們都特別喜歡他,也非常信任他。

他的聊天技巧特別巧妙,比如說,大家說起的確良好,他就會說,城裡物資供應多,城裡的姑娘們人手一條的確良長裙,可惜了農場的知青女孩們,沒有物資,就只能穿棉布,可憐可憐。

再比如,大家說起煙,他就會感慨,城裡供的煙都是玉溪和大前門,而農場裡只供最便宜的鳳壺煙,當知青,太可憐了。

現實情況確實也是這樣,城裡的物資供應要好一點,但沒人提,大家渾渾噩噩的就過了,可當有人提出來,大家就會思考,憑啥大家一樣都是知識青年,呆在城裡的就可以吃穿享受,呆在農村的卻要低人一等。

這時,蕭文才提出,願意為代表,帶著大家去政府請願,並且告訴他們,說革命就會流血,就會犧牲,自己願意為了大家,流血,犧牲時,知青們以為找到了知音,自然而然的,就願意跟隨他,認他做導師了。

年青人嘛,熱血,沒有後顧之憂,也不怕死。

所有的知青們也都準備好了,在跟組織對抗時,光榮犧牲。

就這樣,蕭文才的革命事業眼看水道渠成,只差一場演出來點燃它。

這時半路殺出來的陳思雨,打了蕭文才個措手不及。

因為政策的不平等,知青們有委屈,有怨念,過段時間肯定還會鬧,但他們是善良的,天真的,也是單純的,當有快樂的事情發生時,他們就會忘記委屈和難過,而去追尋快樂。

所以今天晚上的亂子,因為陳思雨,已經鬧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