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 37 章

季成陽忽然就蹙起眉,快步走過來:“發燒了?”

紀憶沒來得及避開,被她握住了手腕。季成陽感覺到她的面板果然溫度已經升高,心跳竟然開始飈得飛快,他伸手,又要去摸紀憶的額頭,紀憶真是急了:“沒騙你啊,我真發燒了,你離我遠一點。別碰我,哪裡都別碰,萬一是非典會傳染的——”

季成陽本來還沒想得這麼深,聽她這麼急著想要避開自己,倒是真反應過來。紀憶還想再說已經被他緊緊攥住手腕直接帶上了車,她真是急死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瞪著他,想要下車,季成陽很快就落了車鎖。

紀憶是真沒轍了,又因為發燒頭昏腦漲的,這麼情緒激動地折騰過來真就越發虛弱了。她覺得嗓子特別疼,說話也沒力氣,卻還是告訴他:“我不騙你,我要真是非典,你現在和我坐在一輛車裡說不定就被傳染上了……”

季成陽根本就沒在聽她絮絮叨叨的告訴自己危險性,伸手有些強硬地摸上紀憶的額頭,用感覺來判斷她是不是燒的很嚴重。他看著她從小到大不知道發燒吃藥了多少次,知道她天生抵抗力比一般人就低,小時候又頻繁不限量地吃消炎藥……“什麼時候開始燒的,有沒有量過自己的體溫,去醫院看過嗎?”

紀憶後腦勺靠在座椅靠背上,喃喃著:“不管去醫院啊,萬一不是非典也會被隔離的……我想著要是普通發燒,明天就好了……如果明天不好……”

這一句倒是提醒了季成陽。

剛才和那個顧醫生電話的時候,對方也提到過,這個時候醫院真的是最危險的地方,能不去就不要去,很多發燒如果能過一晚吃藥痊癒的話,也就不是非典型性肺炎了,不必要去醫院的發熱門診被迅速隔離在病房。

隔離病房裡被傳染的機率很高,更不安全。

“你最近一定要注意,”顧平生最後提醒過他,“千萬不要發燒,如果發燒了先觀察一天,別貿然來發熱門診,真因為在隔離病房被傳染,實在很冤枉。現在還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案和藥……希望能儘快出來吧。”

季成陽打著方向盤,將車開向自己家的方向,既然有被直接提醒過,那就暫時將她帶到家裡去按照普通感冒發熱的方式吃藥治療,再觀察一晚上比較穩妥。季成陽兩隻手搭在方向盤上,用餘光看身邊還要說服自己的紀憶:“我先帶你回家吃藥睡一覺,等睡醒了再看看體溫是不是降下來了。”

紀憶額頭的劉海微微分開著,沒被口罩遮住的臉顯現出發燒時那種異樣的潮紅色澤。她內心鬥爭了會兒,輕嗯了聲。她沒有辦法說服季成陽先離自己遠一些,不得不放棄,閉上眼睛,心底深處有根弦卻也因此慢慢鬆下來,恐懼的感覺也慢慢被淡化了。

結果那天她真的住在了他家。

沒想到她第一次在季成陽家過夜,是因為發燒而不敢在宿舍住,這種情況恐怕也只有這種時候才會發生。季成陽的家沒有客房,她就睡在他的床上,半夜終於開始發汗的時候,她燒得都有些迷糊了,手屢次伸出棉被,都被耐心地放回去。

從頭疼欲裂,到最後睡著。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窗簾雖然是拉上的,但是還是有日光從窗簾的縫隙處透進來。她摸摸櫃子旁的手錶,看了眼,已經十點了。

可還是渾身痠痛。

紀憶撐著手臂,順著床頭做起來,她摸著自己的額頭,還是覺得有些發燒。燒沒有退……這個念頭將整個心情都變得灰暗恐懼了,她想到,這一個多月聽到的各種新聞報道,抱著膝蓋默默坐了會兒,就去摸自己的外衣,穿上。

她還沒下床,季成陽就走進來了。

他端著剛才煮好的粥,還有一小碟的醃黃瓜,順便還拿來了溫度計。“我剛才感覺你好像又燒起來了,來,先量一下體溫,再吃早飯。”季成陽在床邊坐下來,將粥和小碟鹹菜放在床頭的櫃子上,沒去拉窗簾,反倒是開啟床頭燈。

她沒吭聲,靠著床頭,等季成陽將溫度計遞過來,也沒接:“我在發燒,不用量了……”眼淚開始不自覺地浮上來,在眼眶裡晃盪著,她低頭掩飾,“你昨天不來學校找我就好了。”

他輕聲打斷她:“量體溫。”

她聲音越發低,自說自的:“要我真是非典,你肯定被傳染了,呼吸和唾液都能傳染,你離我一直這麼近,肯定躲不開……”

“西西。”他再次打斷。

“我一會兒自己去醫院,”她哽咽著說,“你千萬別陪我去,會和我一起被關起來的。”

“西西。”季成陽的聲音很低,想要阻止她越來越偏激的想法。

“說不定你沒發燒呢,過幾天就沒事兒了……”

紀憶低著頭,不停用手指攪著被子的邊沿,覺得自己簡直喪氣死了,根本都只會給他惹麻煩。萬一真是非典怎麼辦,怎麼辦啊……深藍色的被套在手心裡擰成了團,她想到那些可怕的死亡數字,越來越害怕,想到季成陽會被傳染,又開始自責,這兩種低落的情緒糾纏在一起,讓她覺得胃都開始擰著疼,疼得只想哭,眼淚不受控制就掉下來。

有手指摸上紀憶的臉,抹掉那些眼淚:“你不會有事,不要胡思亂想了。”

就在她想要繼續說話的時候,下巴就被那隻手抬起來,季成陽直接用動作擊碎了她的內疚和自責。他的手指很自然插入她因為整晚發燒而有些溼意的長髮裡,將她的頭託著靠近自己,他這次是真的在吻她。

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在發燒。

或者壓根就沒考慮過她是不是非典,自己會不會因為親吻被傳染。

紀憶感覺自己的嘴唇在被輕輕吮吸著,頭暈目眩地抓住他T恤前襟。他的舌尖抵開她柔軟的嘴唇,就這麼試著去找到她的舌頭,微微糾纏著,吮吸了會兒。這種完全陌生和溫柔的接觸,讓紀憶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她沒有絲毫抵抗,只是承受。

連指尖都變得軟綿綿的。

他的手掌碰到她的小耳朵,就滑下來,輕輕地揉捏著那裡。一瞬的酥麻讓她不自主地顫抖,眼淚珠子還在臉上,滑下來,有些鹹,兩個人都嚐到了這個味道。漸漸地,季成陽開始加深那種糾纏的感覺,深入喉嚨,紀憶整個人都被吻得失去意識,喘不過氣。

整個過程裡,她只迷迷糊糊地,又覺得特想哭。

是那種特別幸福的哭。

這是兩個人的初吻。

季成陽覺得自己快淪陷在她溫柔的順從裡,近乎執著地加深著這個吻。當所有都開始,你會發現感情累積太久的可怕效果,他貪戀這種感覺,手摸著她的耳垂,側臉弧度,還有脖頸,直到滑到她胸前,不由自主地撫摸揉捏她柔軟的胸。

紀憶被這種太過陌生的撫摸感覺所刺激,微微顫抖著,將身子縮了縮。

就是這稍微的躲避動作,讓季成陽突然停下來。

他終於察覺出自己渴望繼續做什麼,及時鬆開懷裡的人,將她慢慢推開稍許距離:“先量體溫,好不好?”紀憶輕輕喘著氣,茫然睜著大眼睛看他,一秒後,卻又低頭避開他深邃而暗湧的目光,低頭去看蓋在自己身上的棉被:“好……”

她聽著自己近乎瘋狂的心跳,視線都有些微微晃動。

季成陽將她被揉開了幾粒紐扣的上衣系起來,再次拿起溫度計,順著她的領口進去,冰涼涼的溫度計被塞到她的腋下:“如果你真的是非典肺炎,我現在也一定已經被傳染了。不用怕,我會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