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刚刚哭过的原因,她鼻子突然又有些酸。
等到两个男人走出门外,招手和她道晚安的时候,夏知眠紧握着手心,终于尝试着,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不安。
“老师,如果……极度怕黑……那我……”她说了几个字,便开始难受起来,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
“怕什么都没关系啦,”直到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明朗自信,“老师会帮着你去克服的,别担心啊小夏夏。”
夏油杰在片刻的失神后,眼眸变得更加柔软:“交给我们就好了。”
愿你点燃快乐
“所以现在能说了吗?”
头顶的声控灯再次熄灭,长长的走廊随之陷入静谧的昏暗。五条悟敛去笑意,神色冷淡如隐没在云层里的月亮,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夏油杰沉默地抿直了唇线,眼眸微动,闪现出复杂的情绪。
他当然知道对方要问的是什么。
一直以来没告诉任何人,并不是幼稚地想要和少女拥有共同的秘密,而是那些被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诉说的过往,绝不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在此刻,那种言语无法形容的痛苦更加具象化地浮在了自己眼前。
至少对于仅拥有十五岁记忆的她,一切都还没有[释然],所以在他们未曾参与的、真正的那十年里。
她是不是就像今天这样,把自己关在衣柜里,一遍一遍在黑暗中独自面对内心的恐惧,直到有一天,终于能够彻底适应,不再害怕。
夏油杰并不会自以为是地去可怜对方,因为能够直面恐惧的她一定是勇敢而坚韧的。他只是很难过,在那样漫长孤独的岁月,是否连给她一个拥抱的人都没有。
“去……找硝子吧。”
只希望这一次,能为她留下不一样的记忆,就像她当年为他们所做的一样。
……
第二天依然被伏黑甚尔完虐,夏知眠已经完全麻木了,瘫在地上像一条搁浅的咸鱼。
打不过,这辈子可能都打不过。
连滴汗都没流的伏黑甚尔,顺势坐在少女旁边,又伸手戳了戳她的脸,一边懒洋洋地发问:“怎么,昨天打输回去哭鼻子了?”
“才不是,别瞎说,老师你少污蔑我!”眼睛轻微红肿的夏知眠甚至都忘了拍开他的手。气都没匀就立马否认道。
输人不输阵,她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哭鼻子啊!
“啊,是么。”男人敷衍至极,一看就是不太信的样子。
甚至又来了句:“需要我给你放放水么,小朋友。”
夏知眠简直气得咬牙,她一字一顿强调着:“……我、才、不、需、要!”
“呵。”对方却只是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翡翠一样的眼底也染着几分真实的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她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