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代苦笑:“可能是羅韌做的那個什麼五行的陣不管用吧,也應該不管用,如果管用,古代那些人老早這麼做了,也不用等那麼多年才等到老子。”
曹嚴華點頭:“可不嘛,能封住兇簡的應該只有鳳凰鸞扣吧。但是鳳凰鸞扣太不給力,傳遞資訊也不明確,鬼知道那圖是什麼意思啊,可憐我聘婷妹妹……”
他越說越是心有慼慼:“可憐咯,可憐。”
一萬三的聲音有抑制不住的煩躁:“那現在呢,現在怎麼辦?”
“羅韌說他會處理的。”
一萬三原地僵了兩秒,再然後,他突然大踏步向門口走去,越走越快,跨出門時,幾乎是在飛奔了。
到了羅韌家,一萬三把院門砸的震天響,沒人應門,他一身的躁汗,轉到門邊試圖翻牆,牆面很滑,他不是木代,幾次輔衝都上不去,心頭火起,撿了半塊磚頭,吼了句羅韌,狠狠往二樓扔過去。
嘩啦一聲碎響,不知道砸破的是哪間屋的玻璃,過了會,他看到羅韌出現在二樓的欄杆旁邊,明明看見他了,一點開門的意思都沒有。
一萬三吼他:“開門!”
他還是不動,一萬三真火了,往門上連踹好幾腳,門自巋然不動,他的腳都踹麻了。
一萬三破口大罵著又踢又踹,到後來,忽然腿一軟,坐倒在臺階上,額頭上冷汗涔涔,身子止不住打篩。
聘婷出了事,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的刻意隱瞞?會嗎?如果當時和盤托出,現在的情勢是不是會更好些?
趕過來的木代沒想到會是這副場景,她抬頭看羅韌,羅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平靜但毫無內容。
木代猶豫了一下,徑直上牆,跳下內院給一萬三開了門,一萬三聽到門響,噌的彈起來,幾乎是撞開她往裡跑的。
關上門之後,木代又抬頭看了一眼羅韌,他還是原來的那個姿勢。
沉重而惶急的上樓聲,然後是一萬三的吼聲:“你幹什麼了羅韌?你幹什麼了,啊?”
聘婷躺在最裡頭的床上,蒼白著臉一動不動,兩手並在小腹,手腕上綁了束帶塑膠手銬,腳腕上也有。
枕頭邊上有個打空了的玻璃針筒,床頭櫃上有兩個掰掉了玻璃口的針劑瓶。
“強力麻醉劑,抑制中樞神經,持續使用可以讓人長期昏迷。”
羅韌平靜地像是在背書:“同時可以讓人四肢乏力,會造成區域性肌肉萎縮,過量的話會損傷中樞神經系統,造成大腦缺血缺氧,最壞的結果是再也醒不過來。”
一萬三的額上青筋暴起:“我操!那你還給她用!”
羅韌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上下打量了一下屋子的佈局:“這房子不夠牢,我會加紅外探頭,窗和門另外加固,實在不行,裡頭再加個囚籠,門口到籠邊放傳送帶,吃的傳輸進來,儘量減少人和她的接觸,或者保險起見,讓她一直昏迷,可以打營養針劑。”
目前看來,兇簡還沒有強大到能翻江倒海,它還是要藉助人體去行走、行動。如果聘婷持續昏迷,但又沒有死亡,也許可以繼續騙過且困住兇簡。
兇簡的確是附身了聘婷,但換個角度看,他也可以讓聘婷成為一個活的,可以困住兇簡的容器。
羅韌的聲音靜的近乎冷酷,木代的小臂上不覺泛起近乎酥麻的顫慄。
一萬三的眼睛裡都要噴火了:“聘婷是人!”
羅韌笑笑:“是嗎,等到她像我叔叔一樣殺人的時候,你還敢這麼講嗎?好了,看完了吧,二位可以走了吧?這是我羅家的地方,我說了算。還有,我不喜歡別人拿石頭隨便亂扔,也不喜歡不經主人家同意就擅自開門。”
忽然涇渭分明起來,是啊,這是別人的地方,別人的家事。
木代覺得自己像是被扇了個嘴巴,顯得她和她酒吧的夥計,都好沒家教。
木代過去推一萬三:“走吧。”
擦肩而過時,木代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他:“那你要怎麼辦,一直這樣……關著聘婷嗎?”
她難堪而又小心翼翼的樣子讓羅韌心裡一軟。
他語氣柔和很多:“希望在這段時間裡,我能進展順利,搞清楚那幅圖和仙人指路的資訊,說不定那些是指向鳳凰鸞扣的,而只有鳳凰鸞扣,才可以真真正正制住兇簡。”
一萬三忽然不動了。
屋子裡靜了有那麼片刻,木代輕輕嘆了口氣,想再催一萬三離開時,他忽然開口了。
“仙人指路,我可能知道那個地方在哪。”
迎著羅韌詫異的目光,他自嘲地笑。
“應該沒想錯,我老家的那個祠堂,簷角上的行什,就是排在最後的那個猴子,是我敲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