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虛假訊息,神醫谷才會不給半點視線。
“怎麼也該闢個謠啊。”夥計應道。
那修士冷哼,“神醫谷那是什麼地位,會屈尊來闢這個無稽之談?聰明的,就該從神醫谷這反應,知道神醫谷的意思。”
被說愚笨,夥計尷尬得笑了笑,沒有辨嘴。
待那修士走後,夥計才對許機心道:“許掌櫃,我真覺得神醫谷這反應不太對勁,您可以當我多心,但您外出的時候,多留兩個心眼兒。”
他修為低,遇到邪魔跑不過,許機心修為高,若是留了心眼兒,或許能夠逃生呢。
夥計難得有點好心,提醒了一下。
許機心感覺手裡的蠶豆不太香了。
神醫谷這裝死的反應,居然還能這麼理解?
雖然早知神醫谷是大宗門,在修士眼底有特殊地位,但她也還是頭一次感受到,修士對它的權威與肯定,哪怕明知被抓到的邪魔,是神醫谷長老的道侶,也沒對神醫谷的口碑與對外印象,有半點負面影響。
她將手中蠶豆塞給夥計,又抓了一把繼續吃,問:“知道自己道侶是邪魔,洛銀花長老,是怎樣的反應?”
夥計凝眉,飛快地往天上與周圍瞧了一眼,訕訕地沒有開口。
揣測神醫谷,是因為沒具體到某個人,說就說了,也沒誰會特意因為他的擔憂來針對他,但一旦具體到某個人,而那個人心眼又小了眼,難免不會遭到報復。
恰好,洛銀花的心眼,就那麼小。
以前凡敢說她閒話的,都被她整治過,沒有背景,死得不明不白。
活計膽子沒那麼大。
許機心道:“我設了結界,沒人聽到。”
說著,她丟給夥計一點靈石,“買你聊天時間。”
活計神識探入儲物袋,面上浮現掙扎。
他捏緊儲物袋,輕聲問:“您多高修為?”
誰不知道洛銀花是大乘境?
修為比她低的,設了結界也沒用。
“放心,她聽不到的。”許機心咔嚓咔嚓地,將蠶豆連皮帶肉在嘴裡嚼碎。
夥計從許機心這話裡聽出旁的意思,猛地抬頭,眼底盡是驚恐。
但他視線剛落到許機心臉上,又以更快的速度垂下來,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前,前輩。”
眼前這個貪吃懶惰的掌櫃,居然是渡劫境大能!
夥計恍恍惚惚。
這誰能想到?
他以為許機心頂多是元嬰,或者化神,自家掌櫃就是元嬰,他和掌櫃熟悉了,習慣了平等對話,面對許機心時,就少了幾分敬畏。
誰知道,對方是渡劫?!
而他,居然敢以隨意的態度,和渡劫境大能說話,而渡劫境大能,居然也那麼親切的,毫無架子的,與他嘮嗑。
這說出去,誰敢信?
反正,要是旁人這般和他說,他是不敢信的。
這麼讓人不敢信的橋段,就發生在他眼前。
許機心抬手,迫使夥計站直。
她繼續一邊嘎吱咬蠶豆,一邊道,“怕什麼,我還能吃你?想好了沒有,掙不掙你懷裡那份靈石。”
夥計盯著懷裡靈石,忍痛將靈石給出去,“前輩想知道什麼,晚輩知無不言,這份靈石,就免了。”
許機心擺擺手,“別磨蹭了,快說。”
夥計面色一白,忙道:“洛銀花長老,”
他剛起個頭,就意識到自己將說的,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面色由白轉紅,聲音也低了下來,“她宣稱邪魔一事完全是無稽之談,還說不會放過殺她道侶的兇手。”
“她出了懸賞,若能取來兇手頭顱,她可應下對方一件事;若能提供殺她道侶的兇手訊息,她亦有重禮奉上。”
“很多修士,都接下了這個懸賞。”
“事實上,因為洛銀花長老這般現身說法,神醫谷又毫無動靜,很多修士都認定邪魔只是兇手的放出的幌子,目的是讓一眾修士注意力都落到邪魔身上,沒有心力計較他殺洛銀花長老道侶一事。”
等時間長了,這事成為一樁懸案,就會這般不了了之,淹沒於歷史。
許機心捧著蠶豆聽得認真,聽得這裡,偏頭望向夥計。
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