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棠瑾溪嗅到他衣衫上残留的血腥气,忽然想起昨夜昏迷前听到的啜泣,这个在战场上刀剑刺身都不曾皱眉的男人,竟为她落了泪。
“阿凉呢?”
宋临瑾松开她,从桌上端来温水:“在偏殿睡着,陈院判守着。”
“杜如晦的余党已尽数下狱。”
温水润过喉管,棠瑾溪终于找回些许力气。
她突然扯开宋临瑾的衣领,心口赫然多了一道划痕,虽不深,却分明是利刃所伤。
“解释。”
宋临瑾捉住她的手按在伤痕上:“取血时阿凉突然抽搐,臣划了自己一刀混入药中。”
“就几滴。”
“混账!”棠瑾溪扬手要打,却被他握住手腕带进怀里。
挣扎间发簪脱落,宋临瑾突然埋首在她颈间,温热的呼吸扑在肌肤上:“溪儿,我怕。”
“你现在知道怕了?”
宋临瑾将脸更深的埋进她颈窝,叹了口气。
“凤君。”
她忽然唤他,声音里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仪,“抬头。”
宋临瑾僵了僵,缓缓直起身子晨光里,他眼底满是,下颚冒出青茬,哪还有平日端方如玉的模样。
她突然揪住他散落的一缕鬓发,发根处竟藏着几星白发,“宋临瑾,你今年不过二十九岁。”
他捉住她手腕轻笑:“陛下嫌臣老了?”
棠瑾溪不答,猛地将他推倒在榻上,整个人压上去听他的心音。
“你做了什么?”她撑起身子,声音发紧。
“续命?”
宋临瑾别过脸,喉结滚动,没敢吭声,他的小姑娘终究是长大了。
话未说完,棠瑾溪突然咬住他肩膀,直到舌尖尝到血腥味才松口。
她揪着他衣领的手在抖:“那是折寿的邪功!朕宁可去死!”
“陛下。”他忽然翻身将她罩在身下,拇指抚过她湿润的眼角。
“臣答应过,要死在您后头。”
殿外传来窸窣响动,阿凉抱着个锦盒在珠帘外探头:“阿姐,啊!”
少年慌忙转身,锦盒啪的掉在地上,滚出几个蜜渍梅子。
宋临瑾顺手扯过锦被裹住棠瑾溪,自己却衣襟大敞的坐起来:“殿下何事?”
“陈院判说阿姐醒了要用些酸甜的。”
阿凉耳朵通红,手忙脚乱去捡梅子,“我,我去小厨房看看药膳。”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棠瑾溪捡起颗梅子含在口中,酸甜滋味冲散了喉间苦涩。
她忽然发现宋临瑾正盯着她唇瓣看,眼神暗得吓人。
“凤君。”
“嗯?”
“你嘴角沾了血。”
宋临瑾下意识去擦,却被她勾住脖颈拉近。
蜜梅的甜香在唇齿间化开,她尝到他舌尖残留的铁锈味,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直到他呼吸紊乱才松开。
“再有下次。”她抵着他额头喘息,“朕就把你锁在凤栖宫,哪也不许去。”
他低笑着去寻她唇瓣:“求之不得。”
太医来请脉时,搭着棠瑾溪的腕子,眉头越皱越紧:“陛下脉象虽稳,但蛊毒伤及心脉,需静养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