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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群英冠冕,神魔寶骨,第四條紫色命數

嗤嗤嗤,暗紅色的焰流縈繞。

如同蓮花綻放,轟在孟長河的胸口之上。

那層蝕骨化肉的厚實血炎,彷彿冰消雪融。

頃刻間就化為烏有,完全抵擋不住。

兇猛的掌力排山倒海,悉數灌入那一具妖異邪魔似的非人軀體。

泥濘地面狠狠下沉,濺起大股渾濁漿流。

一連串爆豆似的筋骨碎裂聲響起,好似鞭炮炸開。

氣浪怒吼狂飆,帶起如同錘爛破鼓的孟長河,向後橫飛出去。

速度之迅疾,幾乎在眨眼間就接連撞到七八棵粗壯樹木。

砰砰砰砰砰!

山林劇烈震動,蕩起大片煙塵。

“嗬嗬……”

孟長河痛苦呻吟,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像是受到龍象踐踏。

他整個人拖出凌厲的軌跡,於潮溼鬆軟的泥土當中,犁出一道深深地溝壑。

最後再重重地砸在一塊突起的巨大岩石上,打出蛛網似的皸裂痕跡。

胸口塌陷,兩臂炸碎,半邊身子像是破爛的口袋,乾癟下去。

紀淵那一記崩如炸雷的拳印,震得孟長河寸寸筋骨徹底崩滅,刺破皮膜軀殼。

好似發出的暗器一樣,“篤篤篤”地刮掉大塊樹皮。

可見氣力之剛猛!

孟長河的陰鷙麵皮麻木不已,熾熱的血液噴灑,溢位七竅!

灑在泥濘的地面,冒起滾燙火油的滋滋聲音。

“紀淵,紀九郎……你!好氣力!”

孟長河氣若游絲,原本頑強的生機,宛如岌岌可危的風中殘燭,很快就要熄滅。

依舊是同樣的招數,十成力道的山河大印猛烈砸下。

即便他不惜將自身獻祭,以催動血魘之心,仍舊敵不過紀淵的虯筋板肋與龍象大力。

由內息轉化的血罡真炎,面對無物不焚的血魃之力,更是顯得那麼脆弱。

“投效血神,也換不來這一場勝。

孟長河,你豈能不知。

域外四尊,就像賭坊裡頭的幕後老闆。

祂們希望你能不停地玩下去,直至被榨乾所有銀錢。

因此,一開始的時候,不會讓你輸得太多,輸得太慘,甚至於還會給點甜頭。”

紀淵腳步不急不緩,踩過肆意流淌的汙水泥漿,聲音淡淡道:

“但說到底,贏家始終都是祂們,而非旁人。

等你失去可以拿上賭桌的籌碼,自然就會被吃幹抹淨。”

孟長河那張烏紫色的麵皮,扯起苦澀的笑容,似是想要說些什麼。

哪怕五臟六腑盡碎,那顆血魘之心仍然在緩慢跳動,吊住半口生機。

“你懂什麼……這世道沒有泥腿子出頭的機會……我家世代是佃戶,你可知道什麼叫佃戶?

專門給那些地主老爺種田的,多的交八成租子,少的交五成,

逢到好年景,勉強吃飽,趕上旱澇災年,就要賣兒賣女!

我家有八口人,咳咳咳,二姐和三姐都是這樣,送進有錢人家為奴為婢!”

紀淵沉默不語,他曾聽過二叔講起孟長河的過往出身。

南河府人士,因為家中吃飯的嘴巴太多,養不活。

於是,送到鐵匠鋪做了學徒。

後來攢錢拜入金牛武館,學了幾招把式。

過得幾年,又轉投嚴府的英略館當一名雜役。

混跡到二十四五歲,不知怎地入了嚴盛的法眼,收為關門弟子。

從原本的孟三狗,改名成了孟長河。

“我五歲的時候,村子裡有個拖欠租子的佃農,

被下來收租的管事扒光衣服,綁在木樁上抽鞭子。

整整三十七鞭,我當時跟一群不懂事的小娃兒,站在旁邊大聲數,至今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