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開始鑄造體軀,追尋仙佛神魔的前進道路。”
殺生僧聲如洪鐘,凝成一線,娓娓傳授道。
“原來如此,淬鍊筋骨是為了刺激造血,脫胎換骨,跨越超凡之關!”
紀淵心神寂然,張口吞服兩枚凝氣大丹。
五臟六腑宛如磨盤,輕輕一絞將滴溜溜的鐵丸碾碎。
猛烈的藥力,砰的一下炸開,竄向四肢百骸。
原本乾涸的血肉,恰似久旱逢甘霖,得到極大地滋潤。
耗盡的內息被填補,緩緩注入十道錚錚作響的金色氣脈。
嘩啦啦,大片氣流匯成粘稠白浪,發出沖刷的聲音。
好似漏斗捲動,飛快地旋轉,席捲整個內院。
“第四次換血……意料之中。”
殺生僧目睹這一幕,眸光如古井無波,並不覺得驚訝。
世所罕見的十道氣脈,足以讓紀淵在換血三重天暢通無阻。
加上攀登須彌山的砥礪磨練,淬鍊筋骨,走得更加穩固。
“可惜了,皇覺寺的大藥‘金醍醐’,最能養煉血肉。
比之猶如虎狼猛烈的大丹,更勝一籌。
只是,老衲尚且還未湊齊藥材,熬煮成功。
否則的話,年節之前,
應該就能讓九郎完成第五、第六次換血,真正在三重天站穩腳跟。”
枯瘦乾癟的老和尚眼皮耷拉,不由浮現遺憾之色。
他本來想找孟玄機“化緣一番”,結果這個老鬼性情奸猾,又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派了一頭愚笨的坐騎看門,始終不願現身。
殺生僧再不濟也是佛門宗師,皇覺寺的隱脈首座。
怎麼可能小肚雞腸到,專門跟一頭妖物計較?
恰恰相反,他很是寬宏大量,全然不會記仇。
看見那頭青玉獅有些傻氣,特地施展當頭棒喝。
用銅缽重重敲了三下,邊敲邊問“悟否”。
直到青玉獅眼含熱淚,方才罷休。
“拿自己養的坐騎擋災,一別幾十年,孟玄機的無恥,果然是一點也沒變。”
殺生僧誦唸佛號,思索該從何處化緣,討來那些千年份的珍貴藥材。
以他佛門宗師,皇覺寺隱脈首座的境界與地位,只要亮明身份。
自有許多人奉為上賓,甘願為其奔走。
只是……
“不事勞作,已是懶惰,空手化緣,平白乞食,更加不堪。
如若再去驅使小民,坐享其成,與天魔波旬的徒子徒孫何異!?”
殺生僧搖了搖頭,如此想道。
他這一脈雖不持戒,經常喝酒吃肉。
表面好似假和尚,本質卻為苦行僧。
少著華美之服,不乘牛馬車架。
飲人一碗水,誦上一遍經。
食人一碗齋飯,予人家宅安寧。
當初,北鎮撫司的裴途無意招惹邪祟,之所以平安無恙。
正是因為施捨一碗齋飯,結下一段善緣,換來佛門宗師的一滴精血。
“思來想去,只有去找算命的,讓他再算一卦,看近段時日有沒有財運。”
殺生僧收起心中的苦惱,渾濁的眸光,再次落在紀淵身上。
那股強盛活潑的濃烈血光,猶如精芒噴薄,瞬間照徹整座寬敞的院子。
枯瘦乾癟的老和尚,眼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