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靖州武林的各門各派,見到聶人英唯恐招待不周,攀附不上。
畢竟與北地大宗師結下一段善緣,說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於危急關頭,保全山門或者傳承不受傾覆大災!
“如今少主的榜首之位被奪,風頭也叫紀九郎搶盡,只怕咽不下這口氣!”
聶東豪此刻的心境,與城門外第一關攔路的時候大不相同。
所謂眾口鑠金,混淆真偽,從傳出紀淵巡狩遼東之後,各種流言謠傳風聞四起。
大多描述,都是關於其人的桀驁不遜,狂悖無禮。
因此,聶東豪才會被梁種說動。
欲要好生教訓一下這個仗勢欺人,藉著東宮做靠山橫行霸道的年輕千戶。
“現在一想,紀九郎得罪那幫京城的將種勳貴,而且樹敵眾多。
哪有人會專程為他揚名,講他的好話。
自詡清流的天下喉舌都掌握在高門大族、豪閥世家的手中。
有時候,連監國的太子殿下都要被掣肘,難以大展拳腳。
怪不得師尊說,世情如網錯綜複雜,因果似線交織纏繞,有情眾生概莫能外。”
聶東豪思緒萬千,最後默默地轉身離去。
浣花劍池的謝明流這一回栽了大跟頭,不僅丟了立派根基的玄胎精英,還將掌門符印輸出去。
靖州城,再也無人可以攔得住紀九郎這條過江猛龍。
屆時,從雄踞白山黑水的五行同盟入手,將碧水宮、赤龍府、移嶽派、長春不老山這幾家,統統都收入帳下。
說不定,當真能夠與隻手遮天的定揚侯掰一掰手腕!
“郭鉉做慣了土皇帝,豈能忍受頭頂上懸著一口利劍。
要麼紀九郎同流合汙,成為自己人;
要麼就被趕出遼東,亦或者葬身於此。
群狼環伺之下,也不曉得紀九郎這條過江猛龍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隱隱間,聶東豪甚至有些期待。
他也想看到,那幫眼高於頂,無法無天的邊將武夫被踏滅氣焰!
省得成天把“白山黑水無非兩家之地”這種狗屁話掛在嘴上!
……
……
竹樓之中,寂靜無聲。
謝明流睜開雙眼,面如金紙的慘淡神色,隨著幾個呼吸吐納,頃刻好轉過來。
他猛地坐起身子,四肢百骸的氣血真罡滾蕩翻騰,如同碧海潮浪環繞五臟六腑,緩緩彌補皸裂痕跡似的條條損傷。
“紀九郎究竟修的是什麼功法!
似武非武,似法非法,性質多變,包羅永珍,端的是奇怪!”
謝明流眉頭緊鎖,有些不得其解。
最開始氣機交鋒、真罡碰撞下,他並未落於下風顯出疲態,畢竟境界上高出一籌。
只是後來,自己大半生修持的劍氣劍意,遇到紀淵莫名有種束手束腳,難以發揮的拘束之感。
好似臣子覲見君王,無論再怎麼手握大權,也要屈居於正統名分!
且那天地烘爐般的氣血真罡,如同無形無質的元磁環繞成圈,散發無匹的滾燙熱力。
好似真火焚天,燒塌虛空,欲將萬物都要融盡抹滅!
尤其是藉助玄胎精英孕育養煉的庚金劍煞,彷彿被一方大磨盤絲絲縷縷的碾碎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