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有多麼強橫的體魄,才能造成這般浩大陣勢!
“餘家的這口風水氣穴,乃是萬年縣山川地勢的生氣精華會聚之處。
尋常的通脈二境,最多待個半刻鐘便就撐不住了。
可那個紀百戶已經坐了一刻鐘有餘,其積蓄之深,委實難以想象。”
方謙點頭附和,眼底閃過嫉恨之意。
自己苦修十年,限於資質、資糧,只能凝聚兩條氣脈,再難前進一步。
故而,最為厭惡紀淵這等少年俊傑。
“若無意外,開席之前,紀九郎這第三條氣脈必然能成。”
羅猛手掌按住欄杆,冷聲道:
“既然大家都有殺心,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方謙,你去取那把飛輪連弩。
扈七爺,把那個幫手叫上。
今晚,務必讓紀淵死在藏雲居……只要人沒了,事後一切都好說,無非是尋些藉口推搪罷了。”
羅猛扶住腰間長刀,十萬兩財貨,一口風水氣穴,整個餘家莊的產業,以及萬年縣士紳豪族的投效……
這樣一筆大生意,足以讓人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
……
……
戌時二刻,玄武衛中的扛纛大將石擒虎登上四樓。
外面風雨交加,裡面卻是暖和一片。
獸金炭燒得火紅,烘出滾滾熱力,各色菜餚如流水般傳到寬大圓桌。
“怎麼?就我一人趕早到了?”
因為是赴宴,石擒虎並未披甲,身著玄色武袍。
魁梧的身材端坐不動,像一座難以撼動的山峰。
自古以來,軍陣沙場上的扛纛者。
皆是天生神力,威武不凡。
否則,又怎麼能做到身先士卒,出生入死!
“北鎮撫司的紀百戶最先過來,正在藏雲居的風水氣穴打坐修持,恐怕要等會兒……”
林盈袖福了一福,斂衽行禮。
對於赴宴的幾位貴客,她的感覺各不相同。
那位年輕百戶是面冷心善,讓人敬畏。
東城兵馬司的羅猛、方謙,表面上和和氣氣,卻像是會喝血吃肉的虎狼,叫人害怕。
至於面前的玄武衛扛纛大將,其人不苟言笑,煞氣沖天,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姓羅的,還有扈家老七……一個個都不見人?”
石擒虎兩指捏著酒杯,濃烈的酒香讓他緊繃的面容稍微放鬆。
“羅指揮、方指揮、扈家七叔,明明剛才還在這裡,一轉眼怎麼不見人影了?”
林盈袖感到疑惑,正要喚來灰衣小廝詢問。
“餘家大娘子有所不知,扈七爺與羅指揮、方指揮開啟之前小酌了幾杯,讓冷風一吹,腦袋便有些昏沉。
所以就下去醒了醒酒,免得到時候失態,冒犯了紀百戶和石將軍。”
曾禮笑呵呵上樓,適時地答道。
“曾叔,可知他們去了何處?”
林盈袖蛾眉微蹙。
“估摸著應該是尋個幽靜的地方……反正還未開席,餘家大娘子何必著急,安心等候便是。”
曾禮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餘光瞥向憑風樓外。
“這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