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不知怎的。
她竟然鬼使神差坐到梳妝檯前,對鏡自照。
還開啟了那隻紅木盒子,仔細瞧起胭脂水粉。
“肯定是龍子血脈又在作祟!故意撩動我的心絃,讓我沒了平時的清靜!”
秦無垢想到墜龍窟中,跟紀淵打的那個賭。
忽然有些惱怒,啪的一聲,揚手合上開啟的紅木盒子,不再去看胭脂水粉。
爾後,雪白的皓腕抬起,輕輕支著尖俏的下巴。
似是發呆。
“再過一旬,就要離開天京,回到東海府了……”
秦無垢鳳眸忽閃,低頭輕嘆。
見識過紀淵的本事以後,她從心底裡很想將人帶回東海。
若有他主內,自己主外,必然能夠壓服東海諸郡。
齊心合力造成那道延綿萬里的平波堤,永絕龍子龍孫之禍。
但秦無垢也知道,紀九郎向來有自己的主見。
他不鬆口點頭答應,任誰也難以逼迫。
“優柔寡斷,越來越像金風細雨樓的小女兒家了!”
秦無垢注視銅鏡中人,不禁有些煩躁。
換成以前,依照她的烈性脾氣。
哪裡會思前想後,直接動手打昏,搬進馬車。
只可惜,那小冤家初入換血,已經養身兩次。
人家百日築基養聖胎,他卻十日都不到,就即將開始煉骨。
武道進境如飛,堪稱神速。
如今,自己再想不傷性命的情況下。
生擒活捉拿下紀淵,恐怕是沒希望了。
“除非……”
秦無垢朱唇微動,輕吐兩字。
“下藥?”
……
……
呼!吸!
洶湧的氣流奔走如潮,幾乎形成滔滔狂瀾。
震得幾堵厚實院牆,劈啪作響。
好似一頭巨鯨張口吞吸,動靜極大!
外人只曉得,這是那位百戶大人專心練功,搬運氣血,弄出來的驚人氣象。
故而,沒有誰敢踏入院門。
“無中生有,造化靈根!元胎祭煉,成就神魔……奪!”
紀淵雙眼閉闔,立於石胎之前。
默默運轉無名道訣,九條道蠹潛入孔竅,試圖佔據無魂無魄的可怖軀殼。
隆隆隆,咚咚咚,宛如一連串炸雷在耳邊轟響!
那股無與倫比的陽剛血氣,彷彿勢不可擋,震盪著紀淵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