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反覆琢磨其中的意味,時刻用來自勉。”
紀淵故作沉吟,裝模作樣回答道。
“拍馬屁時的紀九郎,遠比不懂規矩的紀九郎,更加面目可憎!”
白含章低聲笑罵一句,他左右環顧,揮手讓那群跟著的內侍宦官轉過身去。
等到照做之後,便就不顧太子的威儀,抬腳踹向張口就來的紀淵。
“殿下,君子動口不動手,這要給宮人看到,有失體面。
再說了,堂堂一朝儲君、四境高手,偷襲人臣。
倘若傳出去,也太不像話了。”
紀淵反應也快,身子微微一晃,連忙閃開這一腳。
他這身白蟒飛魚服,可不能沾上半點的汙泥,否則難洗。
“你還好意思自稱人臣?哪裡有絲毫的上下尊卑之心?
換成朝堂上的任意一位,他們都不會躲開。”
白含章洩憤未果,輕咳兩聲。
撣了撣蟠龍袍,重新恢復莊重的儲君氣度。
他一手扶住腰間的玉帶,一手負在身後,腳步從容行於雪中。
“東宮有遼東四位武侯、八大驍將的密檔,之後也記得帶上。
他們長年紮根邊關,氣候已成,你要撼動他們的根基,並不容易。
狗急了會跳牆,這幫跋扈的匹夫一旦走入絕境,未必不會痛下殺手。
因此,你能鎮得住場面,自然最好。
可若壓不服四侯八將,那就留些轉圜餘地,免得壞了自己的性命。
反正,本宮已經等了二十年,也不急於一時建功。”
紀淵微微頷首,示意明白分寸。
都說山高皇帝遠,遼東那個地方。
軍寨林立,響馬眾多,與中樞大不相同。
想要站得住腳,不止是靠山得硬。
如果紀淵打著東宮的旗號,也許那些遼東武人表面會賣幾分面子。
但真正做起事來,一樣是處處掣肘,陽奉陰違,難以施展拳腳。
不多時,白含章與紀淵終於來到長陽宮,繞過那方九龍影壁,步入室內。
熱力升騰,籠罩全身各處,瞬間就變得溫暖如春。
“如何?這可不是耗費木炭無數鋪就的地龍。”
白含章脫去外袍,靠進紅木圈椅,輕聲笑道:
“幾個月前,天工院的一個匠人生出奇思妙想。
用道門的風符、火符,製出融融暖氣,再鋪設密佈管道。
一日之用,也就三張符,加上其他稿費,攏共一百八十銀子。
長遠來看,比燒炭取暖划得來。
雖然目前平頭百姓還用不起,但那些勳貴王公必然喜歡。
本宮將它的專營之權賣給通寶錢莊,做了一筆不錯的生意,也算充實內庫了。
等到這個行業在大名府鋪開,那些商賈必定想方設法降低本錢,提高盈利。
三五年後,也許大多數人就能用上此物。”
紀淵眸光閃爍,盯著滔滔不絕的白含章。